“夏老板!夏老板!”一个码头上帮夏家做事的苦力一路跑进了仓库的小间内,对正坐在办公桌后,翻看报纸吃着咖喱小吃的夏哈利叫道:“去码头!去码头!”
“码头怎么了?”夏哈利把报纸放下,看向跑进来的苦力。
“吵起来了,为咱家卸货的几个兄弟,看到有头发运来,主动准备去卸货,结果被船上的印度人赶了下来。”
“原料到了?”夏哈利扭头看看办公桌上放置的日历牌:“是我们的原料?”
“我们在码头上帮夏老板你们做了这么久的活,点会看错?一袋袋装的都是头发,虽然不多,但是粗略一扫袋子数量,大概也有近两万条。”苦力对夏哈利说道:“再说,就算东西看错,人总不会看错,船上运货来的人也是印度人,印度人做头发生意的,那不就是只有夏老板你喽?”
“真的是货到了?”夏哈利拍拍手上的零食碎屑,站起身朝码头泊位处赶去。
等到了码头卸货泊位处,夏哈利本来的惊喜马上就变成了惊怒!
争吵已经结束,此时一个印度人正风尘仆仆的立在卸货区,望着被苦力卸下来的三十几包头发。
那个印度人他认识,也是香港定居的印度人,梅迪让。
“梅迪让?”夏哈利朝梅迪让瞪着眼睛快步朝百十米开外的梅迪让走过去,想要质问对方一句“谁让你也来运头发抢夏家生意的?”
不过还没等他走近开口,师爷辉已经带着天明公司的工人从码头外赶进来,师爷辉骑着自行车挂着皮革公文包一马当先,嘴里还兴奋的喊道:“都闪开,这批货是我嘅!”
“高明辉?”夏哈利看到师爷辉出现,马上停步,没有再急着上前质问梅迪让,而是阴着脸站在远处看着师爷辉冲到梅迪让面前:
“梅老板,我真是盼星星盼月亮一样盼到你!这是几多辫子?”
“一万八千条。”梅迪让抹了一下额头的汗水,朝师爷辉说道。
师爷辉让过梅迪让,径直走过去先把各个包袋全都解开,仔细检查了一遍,夏哈利站在远处看得清楚,被打开的包袋里面全都是黑色长发。
确定头发没有问题,师爷辉当着码头上的众人直接就摘下车把上的公文包,从里面取出两卷港币递给梅迪让:“早就帮你准备好啦,除了先付给你的一万块定金,还有两万块的货款。”
“不是讲一元港币一根辫子?”梅迪让抓着两卷钞票,惊喜的对师爷辉问道。
他只觉得自己被师爷辉赶去印度收头发这段时间的辛苦,全都在这两卷钞票面前烟消云散,此时手里两卷钞票,就算是他修自行车,开小餐馆四五年不吃不喝,也赚不下这个数目。
“你走运,我也是为了以后合作方便,再加上做假发的宋老板与其他工厂斗气,现在是所有到港的头发,最低两元一根辫子,一万八千条辫子,也不要算各自五五分账,我算你一万五千条,留出三千条辫子算是我赚一些,有没有问题?”师爷辉趾高气扬的说道:“你如果不满意,就继续按合同上一元一根算给你。”
码头上远处的各个苦力都已经看傻了眼睛,两万块被印度人握在手里刺激的他们心脏都忍不住剧烈跳动,一根辫子就卖两元港币?
“当然可以,当然可以,高老板,你真是大方。”梅迪让又不是白痴,三千条辫子,无非是六千块港币,而自己手里除了最初一万港币定金做本钱,收到了一万八千条辫子之外,此时手里的两万块港币,已经全都是他的利润所得。
回一次印度,就赚两万块港币,这种生意当然是多多益善。
不过握着这笔巨款,梅迪让既高兴又有些紧张,高兴的是师爷辉说话果然算数,当日约定过,说货到香港码头就马上付钱,今日自己船到港就给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