葡澳酒店客房,辛格和他手下两名白人保镖的尸体已经被拖了出去,房间里还残存着丝丝尚未散去的血腥味,宋春忠和顾天成望着桌上摆着的一百万港币现金,仍在怔怔出神。
“忠叔,一百万,我们怎么分?”顾天成木讷的转过头去,开口询问宋春忠。
宋春忠皱起眉头:“泰国佬几时这么有钱了?听说他们那边还在打仗……”
顾天成打断宋春忠:“你管他打不打仗,现在定金已经到手,找机会闪啦!”
“不对,一定有古怪。”宋春忠摇摇头,取出一沓崭新的港币仔细端详:“见过凯子,没见过这么直接的凯子,边有人连货都没见到,就给这么一大批定金的?”
顾天成也皱起眉头,附和的点点头:“你怀疑这笔钱有问题?”
他嘴里说着话,手上也学着宋春忠一样抓起一沓钱,反复验看着。
几分钟后,两人同时放下钞票,对视一眼后轻轻摇头。
手里的港币无论从什么角度来看,都没有任何问题,宋春忠自不必多说,顾天成从前更是银头出身,辨识钞票是他的拿手绝活,甚至仅靠触感就能判断出手中钞票有没有问题。
但是这次,两人无论怎么看,手里的钱也毫无异样。
“把刀给我。”宋春忠伸手接过顾天成递上来的餐刀,小心翼翼切开一张港币,从里面抽出金线,然后用手指轻轻搓动假钞的横切面。
“扑街,差点被骗。”宋春忠盯着手里一分为二的港币,低声骂了一句。
顾天成诧异的抓起宋春忠手上的金线,又学他一样搓了搓被切开的钞票,不解的摇摇头。
“金线是真的,问题出在纸上。”宋春忠说着话,从自己口袋里取出一张同样是面值五百的港币,依样一分为二,向顾天成开口解释道:“呐!给你上一课,这两张钱都是用棉麻纸浆做出来的,包括往上面撒纤维粉的工艺都跟银行一模一样。不过这张价钱差就差在油墨上面。”
“油墨?”顾天成眉梢一挑,立刻将注意力放在钞票油墨上。
宋春忠指着假币被切开的一面,继续解释道:“香港银行用的油墨是从英国运来的荧光油墨,这种墨的特点是细腻,涂上去之后不会在纸张内部渗透,你看下这张。”
宋春忠说着话,将那半张假钞递给顾天成,顾天成借着酒店灯光,将假钞切面放在眼前仔细端详。
和真钞唯一不同的是,假钞被切开后,可以看到纸张夹层的油墨因为渗透,在纸面上留下一丝丝比毛发还细小的裂纹。
如果不切开纸张仔细观看,根本不会有人发现这一丁点细微的不同。
“荧光油墨不是一般人可以搞到手的,我猜做这个假钞的人应该是在普通油墨里加了其他东西,做到有八成像,果然高手。”宋春忠嘿笑一声:“不过始终是假的,想骗你阿爸还差点道行。”
事实也正如宋春忠所料一般,这批假钞的制作者近藤公平的确因为没有荧光油墨,才不得不选用普通油墨和其他工艺手段,尽可能做出最完美的假钞。而他的印刷设备,则是来自日占时期从银行抢来的三台印钞机器,整个印制工艺没有丝毫瑕疵,唯一的缺点,除了专业的银行人员和宋春忠这种人,其他人根本无法分辨真假。
“江湖险恶啊!”顾天成扔掉手里的假币,回望一眼宋春忠:“下一步怎么做?”
宋春忠将皮箱合上,气定神闲:“不急,泰国佬刚刚不是托我帮他找人吗?去通知贺贤,我侄子还在香港替他做事,让他帮手解决这批泰国佬。”
顾天成舔了舔嘴角:“泰国佬从香港来,香港才是他们的大本营吧?”
宋春忠咧嘴一笑:“我会打电话给香港的人,告诉他们泰国佬手里的钱全是真的,但是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