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原三百六十二年,
盛夏。
玉辞茗桃李年华,被封新后,继云穆晚后,北原再立新后。
朝堂反对之声不绝于耳,亦被唐宋一力压下。
这场大婚,足足筹备了三月有余。
按规矩,玉辞茗是要在将军府待嫁的。
孟泽一如既往的冷淡不言,但严欢那欲言又止的模样倒是让人看着揪心。
玉辞茗淡淡的看了眼她,自己无论是进宫为妃,还是逃离北原、此番无论如何抉择,肯定都是要与她无缘再见了……
“娘……”玉辞茗淡淡的唤道:“我不怪你。”
严欢被撕扯了多少年的心,在听到玉辞茗那句不怪她时,终碎了一地、
她心酸的揉着她的手,闪过一丝心疼,问道:“雪儿……你想嫁吗?”
……
这句话里,似乎隐隐带着、你若不嫁,为娘的为了你,即便是拼上性命都可以帮你出逃的隐晦意思。
玉辞茗心上明白,眼里只云淡风轻闪过一丝淡然。
“娘……我与皇上自幼相识,自是愿意的。”玉辞茗拍了拍她的肩,释然的看着一旁的孟泽。
“父亲……女儿想去见见祖父。”玉辞茗询问着,探究的神色冲着孟泽看去。
孟泽点了点头,尚未言语,便离开了。
……
孟泽冷淡,玉辞茗是知道的,自从孟北宸居云居院后,他一直如此,待谁都是。
玉辞茗一身红衣,于婚前去拜别孟北宸。
刚进云居院。
就看见熟悉的青衣手里提着茶壶,往里走去。
想来是孟北宸的茶瘾又来了。
孟北宸是武将,却偏有品茶这么个文雅爱好,江怡年轻时没少说他。
……
孟北宸本一心在茶上,抬头,见是玉辞茗,当即高兴的丢下茶走向她。
“雪儿……”孟北宸喜意凌然,连忙拉起她的手,“你这丫头,怎么才来看我……”
“咳咳……”刚说完,孟北宸就咳了起来。
玉辞茗正担忧的打算问出口,便听见孟北宸还不在意的掩饰过去。
“老了、咳咳而已……没什么事。”孟北宸拍了拍她,“来……丫头……过来。”
“嗯?”玉辞茗静静地看着孟北宸拿着纸笔,他看了一眼玉辞茗,而后拖起一抹笑容,笔下写道。
“玉辞茗……丢与三百四十二年冬月,至今二十余年有余,为吾孟北宸之孙孟无雪……吾愿此女安康无虞,凡得吾恩者,见此帖如今吾,万望护下无雪,吾泉下有知、亦感念其行也。”
孟北宸笔笔凌厉,写下庇护贴。写完后,自觉满意的笑了笑。
他微微将这份书帖递到玉辞茗手里,而后思绪万千的看着她。
仿佛一眼透过她这二十年。
“茗儿啊……”孟北宸笑了笑,“其实我第一次见你,就觉得你像江怡,从那时候……便觉得你是无雪……看来、冥冥之中,江怡已经告诉过我了,是我太笨,没有早些认出你……”
“祖父……”玉辞茗淡淡反驳道:“认不出祖父,也是茗儿不孝了。”
“哈哈……你这丫头。”孟北宸笑了笑,此刻,他了了唯一的心愿。
若走,也算是了无牵挂了。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