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,便见折夕岚已经出去了。
她磕一个瓜子,问折伯苍:“你确定你阿姐不会被欺负?”
折伯苍乖巧点头,“我阿姐一把弓,一把刀,两只拳头,便在周家阿兄底下也能过十余招的。”
……
屋外又下起了大雪。风一吹,雪花好似柳絮,有些飞进了廊下。折夕岚离游廊边远了些,尽量不让风雪沾身,问:“你是想问周家阿兄吧?”
傅师师点头,“除了这个,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。”
她问,“周家阿兄曾是云王世子的近卫,云王世子来了京都,那周家阿兄……”
折夕岚就好奇的看傅师师,“你如今懂事啦?刚刚云王世子爷在,你竟然忍得住没有问。”
傅师师吵她不过,此时也不想跟她吵,只生气道:“你管我——你说啊!”
折夕岚也没有瞒她,“你们走的那一年,也就是景耀十一年,阿兄主动跟云王爷请缨,离开了云州城,直接去了扶风县。”
扶风县是离大金最近的地方,若是有战乱,便从那边起。容易得军功,也最容易死。
“后来,他便一年一封平安信寄回来,说事事都好。”
傅师师便抿唇,还是骂了一句,“阿兄碰见了你们家,其实算不得好。要是他当初跟着我回家去,住在我家,那如今不是泼天的富贵么!”
折夕岚这次却没有骂回去了,她沉默低头,静静的看着干干净净的鞋子。
云州风沙大,不是世家高门,人人的鞋子都是脏的。周家阿兄鞋子尤其脏。
他要练武嘛。
阿姐就给他纳了一双新鞋,一回家就要他换了才能进屋。
他是住在折家的。
周家原本跟折家傅家是一条巷子,三家算是最亲近的邻居。景耀三年,周家阿兄的父母得风寒去世,他便成了孤儿。
她家阿爹是个好人,就把周家阿兄接回来了养。等他十二岁那年,便因武艺好被选在了云王世子身边,一月能回一次家。每当回家之时,都是一身黑回来。
鞋子自然也是脏的。
后来……阿姐死的那天,他是打着赤脚一路踩着泥沙跑回来的,脸上全是泥沙,只露出两只猩红的眼睛。
再后来,他拿着一把刀去了医馆,一句一句骂对方狼心狗肺,见死不救,她跟着跑过去,也扛起凳子要往人的脑袋上摔,但后来被阻止了。
被谁阻止……她不记得了。泪眼朦胧,怒气冲天,很长一段时间,她的记忆是混乱的。
最后,周家阿兄就离开了云州城,去了最危险的扶风县,再没回来过。
他走之前曾对她说……他说小夕岚啊,我以后做了大将军,就再也没人敢欺负你们了,再也不用愁医药钱了。
那也是一个寒冷的冬日,他穿得单薄,用□□挑了一个小小的包袱,就这般走着离开了云州城。
那一天,是折夕岚对折松年的恨意到达鼎峰的时候。她曾拿着一把菜刀等在门后,只要折松年一进门,她就要杀了他。
她红着眼举着刀,听着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……她最终没能下手。
“我说!你在哭什么!我可没骂你!”
傅师师:“天爷——折二,你这是做什么!你哭什么!我要疯了,这是你最新的阵法?”
折夕岚回过神来,眼泪流了一脸,心里渐渐有了戾气,讥讽道:“当年你爹娘假惺惺要接阿兄回去,结果呢,还不是背后说他克父克母!”
傅师师顿时气焰矮了下去,“我,我阿爹阿娘……我阿姐……”
折夕岚不欲再跟她说,深吸一口气,这才平静的道:“傅师师,咱们已经大了,不论之前怎么样,我今后都不愿意跟你们家惹上关系。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