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满庭醒了,在大雪纷飞的午后。
他睁开眼里看着眼前的一切。
这是一座破庙,庙里有一尊佛像,佛像上满是尘土,佛像前的地面上有一堆随风飘摇且将要熄灭的篝火。
松哭不知从那里换了身干净的长袍,依旧是那洗的泛白的淡青色,他双手无力地下垂着,站在庙门口出神地看着外面的大雪,手中没有剑。
“你醒了。”松哭轻声说道。
柳满庭挤出一丝笑容,道:“醒了。”
他没有去问侯观。
松哭能站在这里看雪,侯观必定长眠在雪地之中。
“你不想知道结果?”松哭问道。
柳满庭看着跳动的火苗,轻声道:“不想。”
“他很强,他没有杀我。”松哭继续说道。
柳满庭抬头看着松哭的背影,脸上带着惊讶。
“你是不是很好奇,他为什么没有杀我?我也很好奇。”松哭说道,语气中有失落。
胜败乃兵家常事,这句话对很多人都适用,但对一个孤独的剑客来说并不适用。
胜便是生,败便是死。
松哭败了,却没有死。
这对于他来说是一种致命的打击,这个打击可能会影响他以后的每一次对战,每一次拔剑。
这样活着的他,真不如直接死在侯观手里的好。
“你是一个可造之材,并且是一个大才,我不忍杀你。”侯观看着浑身是伤的松哭说道。
松哭吐出一口鲜血,冷冷地说道:“为什么不杀我?”
这是他第三次问出这句话。
侯观双指夹着断裂的剑身,来到松哭身旁,剑尖指着他的喉咙。
松哭缓缓地闭上双眼,准备接受接下来的死亡。
“你应该还没有杀过人吧?”侯观微笑着问道。
松哭在瞬间睁开双眼,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向侯观。
“你师父应该是一个非常厉害的人物,而且,训练你的方式十分的特别。不过,你的运气可能不是很好,第一次行走天下便遇到了劲敌,你用尽全力不惜拼掉自身性命,却依然杀不了他。
然后,你便想要找各种各样的人去进行生死决斗,最好的结果,也是内心深处最想要的结果,便是死在别人的手里。”侯观缓缓地说道。
松哭低下了头,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情。
侯观说的这一切都是真的,他第一行走天下便碰到了王寅,那个他无论如何也杀不死,即便自己如何努力好像永远也追赶不上的男人。
他听说王寅来到了平铁城,便也在第一时间来到了平铁城。
“我说了你的运气很不好,来到这里遇到的第一个人便是老夫。不过,你的运气也很好,若是放在十年前,现在的你早已经是一具尸体了。”侯观继续说道。
“我宁愿变成一具尸体。”松哭轻声地说道,说完这句话后握剑的手颤抖了一下。
侯观突然转身大笑着离去。
松哭用尽所剩的力气,拦在侯观的面前,脸上的神情已经说明了一切。
侯观手指用力,将双指间的剑身捏成齑粉,脸上露出不屑和轻蔑,冷哼一声说道:“你想死,我便要出手杀了你?你觉得就凭你有资格让我出手杀你?”
松哭的双手无力的垂下。
“你若想死,你的手中还有剑,你若不死便去找一下柳满庭,他可以做你一生的对手。”
侯观留下这句话后,身影便消失在了黑暗中。
松哭无力地跪在地上,突然,他双手握剑,剑插向自己的心脏。
剑在距离心脏一寸的时候,停了下来,无论松哭如何用力也插不进去,在他心脏的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