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晚哭的不仅是孙五爷家的孙子,还有几户邻居家孩子也哭了。
不为别的,孙家炖的肉太香了,隔壁小孩馋哭啦。
边哭边闹,要吃肉,被家里赏了顿竹笋炒肉后,哭的更厉害了。
孙五爷就没喝过这么好喝的酒,闻着就香,忍不住多喝了几杯。
虞长河是喝过的,而且他知道这老白干度数高,后劲大,一直劝孙丰收和孙五爷慢些喝,别喝太急了。
虽然有虞长河在旁边劝着,但最后孙五爷和孙丰收都喝多了,两个人勾肩搭背的,已经称兄道弟啦。
“差了辈啦,差了辈啦!”孙老太坐在炕里皱着眉头,气的直拍大腿。
见孙丰收又叫了孙五爷一声老哥,一把抄起炕上的鸡毛掸子,就要抽孙丰收。
孙五爷一把拦住,醉意熏熏的道,“嫂子,不要打我大侄子……我们哥俩还没喝好呢!”
孙老太:还知道叫嫂子,没喝醉,也知道怀里搂着的是侄子。
不过,都知道是侄子了,咋又说是哥俩呢?
哎呦,这不是还是喝多了吗!
孙五爷:“你爹给你娶这个媳妇不行……”
孙丰收:“嗯,我爹不行……”
孙老太还是没忍住抽了一下孙丰收,并喊大女婿,“长河呀,快把酒撤下去,可别让他们再喝了。”
再喝下去,她老头子的棺材板都要按不住了。
孙大吉和孙二吉把醉的糊涂的老爹背回去了,虞长河把孙丰收也按在了西屋炕上。
按下去,起来了。
按下去,又起来了。
小虎子脱鞋上炕,往他爹身上一骑,“大姑夫,我压着我爹!”
“你能压住吗?”虞长河不放心,怕喝多了的孙丰收再伤到小虎子。
但自从小虎子骑在孙丰收的身上,孙丰收反而不挣扎了,没一会儿就睡死过去了。
孙氏本以为公公婆婆来闹这么一下,虞长河心里肯定非常难过,说不定晚上会喝多。
虽然她从没见过虞长河喝多过,但今天和虞家断亲了,和往常不一样。
她想着喝多就喝多吧,让她男人放纵一下,省的过不去心里那道坎。
让她没想到的是,孙五爷喝多了,她弟弟也喝多了,虞长河却只是浅尝一下,一点醉意都没有。
孙氏就好奇问虞长河,你怎么没喝呀?
虞长河一边收拾桌子,一边回道,“我没敢喝,这么两大桌子残羹剩饭,也不能让你一个人大着肚子,收拾到半夜去。”
孙氏听了,湿润了眼角,“今天你心里应该很不好过吧?”
虞长河收拾碗筷的动作顿了一下,“谈不上难过,习惯了。”
从小爹娘就格外的偏心老三,他和大哥就像是捡来的,被爹娘指使干这干那。
后来他当了衙役,能挣月钱了,爹娘对他的态度有了转变,至少他的待遇比他大哥要好些了,但也只是好那么一点点。
后来他腿瘸了,丢了衙役的差事,想要接连吃几副贵一点的药,他娘都不肯出钱,那时候他就特别寒心。
再后来分家,然后被赶出来,他心里其实已经恨惨了他们。
但当自己过的好了,他心里还是忍不住去惦记他们,他有时候其实挺恨自己的心软的毛病。
当时他告诉虞子书那个塑料是个值钱的东西,想的就是最后尽一次孝,以后就把他爹娘从心里剔除出去了。
没想到他们得了卖塑料的钱也不知足,还想着再来敲他一笔。
呵呵,他爹娘一直都是这么贪心。
人心不是一天凉的,经过这些种种,他的心已经彻底冷了,断亲书上的手印他摁的毫不犹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