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看着韦团儿油盐不进,牡丹只得躬身给韦团儿行了个大礼。
“牡丹从不求人,今日求韦姐姐,不论如何,还请暂留她们一命,哪怕将她们废黜东宫……”
“晚了,别白费力气了。”
韦团儿的声音里透着冷酷,就像一把冰刀。
武牡丹咬了咬牙, 知道求她无用,准备硬闯女皇寝宫。
“韦才人,你若不通融,我就只能面奏陛下,当面陈情……”
韦团儿看着她,冷冷的劝了一句。
“武牡丹,我奉劝你好自为之。别以为陛下赞赏了你几句,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。”
“在陛下眼里,我们不过都是蝼蚁,小心你和东宫二妃一样,落得个尸骨无存……”
韦团儿说完,拂袖而去。
听了韦团儿这话,牡丹心里如坠冰窖,她明白,刘窦二妃已经凶多吉少。
站在宫门犹豫良久,任由冷风吹透了身子,牡丹终究没有硬闯进去……
一切都已经晚了。
站在那里,她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无能为力……
良久,武牡丹转身离去……
——
吹了两天的冷风,不知何时飘起了雪。
洁白的雪花裹着风吹来,柔的像棉花,却冷的像刀子……
牡丹走在宫道上,浑身冰冷,泪流满面。
这万年不变的洁白的雪,却覆盖不住这嗜血的罪恶……
原来,皇权真的如此残酷。
原来,权欲里的人性真的如此冷酷。
昨天夜里还活生生的两个人,就这么死了,死的悄无声息,尸骨无存……
没有人知道她们被弄去了哪里,也没有人会给她的家人一个交代。
东宫之中,孩子从此没有了温柔贤惠的母妃,武旦没了琴瑟和鸣的妻妾。
一切只落得个白茫茫大地真干净……
——
回到掖庭之后,武牡丹大病一场。
这些日子排练乐舞的忙碌和劳累,为刘窦二妃之事的自责和愧疚,外感风寒,内交忧虑,她一下子就病倒了……
这是牡丹来到大唐之后第一次生病。
她浑身滚烫,面颊通红,烧的迷迷糊糊,昏天昏地……
终究算个郡主,还是上官婉儿的徒弟,也有几个要相处不错的侍女,有人请了御医过来给她诊治,灌药冷敷,总算保住了小命。
这一夜,高烧的武牡丹做了很多乱七八糟的梦。
她梦到林远在深山老林里受苦,梦到窦妃对她的托付,梦到李隆基忧郁的眼神……
她还梦到一场动乱,梦到一个牢狱,而混乱里,似乎闪过了小林远和武承嗣的脸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