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说完,一声娇柔的“父皇”打断了他的话——安乐公主也赶来了。
她是刚刚接到了母后身边婢女的通知,特意赶来支援的。
毕竟,眼下她们母女的目标就是趁着太子谋反一案,除掉相王和太平公主。而这二人根基颇深,地位不是那么容易就撼动的,所以母女二人更要同声共气。
韦后甚至私下暗示李裹儿,只要此举能够成功,以后这朝堂就是她这个皇后做主,再也没有谁敢在皇上面前说三道四了,而裹儿想当皇太女的心愿,也就有望实现了……
这个承诺,对李裹儿诱惑巨大。
毕竟,情场失意、官场得意,如今她想要赢回林远,只能靠至高无上的权位,最好就是扳倒相王,一劳永逸。
所以,李裹儿此番表现也很积极,除了千方百计的诱供犯人,就是在皇帝面前撒娇卖惨了。
如今她是新寡的身份,贵为大唐第一嫡公主,她年纪轻轻,如花美貌,夫家被灭门,情郎被抢走,日日都是一副可怜兮兮、伤心无助的模样,所以李显对她比以往更加疼惜,几乎无所不从。
李裹儿一进大殿就听到父亲的话,明白父亲又改变了主意。
不过,对付自己这个优柔寡断的父皇,李裹儿有的是办法。她也不管临淄王和大臣们还在一旁,小脸一耷,声音一软,立马泪水涟涟。
“父皇,您要给女儿做主啊!”
“裹儿, 这是怎么了?”女儿一哭,李显就慌了。
“父皇,裹儿这些天夜夜噩梦缠身,梦到驸马和梁王的冤魂,他们死的好惨啊,驸马还说他死不瞑目,父皇一定要严查叛党,给驸马报仇雪恨啊!”
安乐公主这一招果然有效,瞬间就把李显熄灭的仇恨又点燃了起来。
一想到无辜惨死的梁王和驸马,李显就有些恼火。他好容易培植起来自己的一些亲信力量,就这么被清除了。
看李显神色有变,韦后则趁机进言。
“陛下,公主所言甚是。陛下重视骨肉亲情,希望兄友弟恭,可梁王一家惨遭灭门,朝堂不管是对百姓还是对百官,总要有个交代,如今相王谋反一事证据确凿,如不开堂审理一番,怕是难以服众。”
韦后说着,扭头看了看李三郎。
“临淄王此去送亲,劳苦功高,理应嘉奖,但本宫以为,此时更应厘清谋反一案,也省的相王和三郎声名受损,不明不白。”
李三郎没有说话,只在心里冷笑一声。
他猜的没错,韦后不会就这么轻易放弃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,她还在极力撺掇。
好在自己早有准备,现在只等李裹儿出招下套了。
面对韦后的发难,三郎不说话,皇帝李显也没有说话。
其实皇后和女儿的心思,李显心里很明白。
他虽然惧内,却并不狠毒;他虽然忌惮兄妹,却也不想赶尽杀绝,尤其不想再自相残杀。
毕竟,在皇帝母亲的铁血手段下,他们兄妹三个能活下来不容易,如今李唐复兴,大家好容易过了几天安稳 日子,何苦又来折腾……
果然,一看皇上游移不定,李裹儿使出了杀手锏,不管不顾的哭闹了起来。
“父皇,相王勾结太子谋反一案证据确凿,您还犹豫什么呢?”
一听这话,李三郎不乐意了,他不能再沉默下去了。
“公主此言差矣,您口中所谓的证据,莫非就是这些信件吗?”
李三郎抖了抖手里的信件,义正言辞。
“我已经向陛下解释过,这些信件都是栽赃陷害……”
“栽赃陷害?临淄王,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吗?”
安乐公主虽然态度强硬,却也不敢和三郎正面冲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