牡丹能理解兄长的心思,但林远对裴伷先的所作所为却颇有怨言。
当年他初去西域,还是他把姝月的消息带给了裴伷先,才让他们兄妹重逢。
两人也算一见如故,裴伷先也知道他和牡丹青梅错竹马,当年也曾为了营救他不惜重金, 可是随着牡丹和相王父子的关系越来越近,裴伷先也越来越向相王父子靠拢。
说到底,终究是沽名钓誉之徒,想用自己的妹妹,给裴家翻身出头的机会。
一想到自己写给牡丹的信,被裴伷先悉数扣留,林远心中愤懑难当,忍不住口出怨言。
“丹丹,裴公虽然疼你,在这件事上却有私心,有沽名钓誉之嫌。我知道这些年他一心想要光复裴家,可也不能拿你做筹码啊。”
听着林远对裴伷先的抱怨,牡丹心中有些不快。
要知道,兄长是她在这个世间唯一的亲人,对她的疼爱之情甚至超越了林远,纵使他有些私心,也是为了裴家。
她听不得别人说兄长的不是,尤其是林远。
“那依你之见,我该怎么办呢?就算收到你的信,又能如何?等着你,等到人老珠黄,等着你和几位大唐公主的婚事都作废了,再来娶我?还是看着李裹儿对你纠缠不休,再来折磨我?”
“牡丹……”
“你说我兄长有私心,谁没有私心?你们薛家的冤案是平反了,我们裴家就该蒙冤受屈吗?”
“丹丹,你不是裴姝月,你是穆丹啊……”
“我是穆丹,也是裴姝月,这些年兄长对我疼爱有加,倾尽财力,我对裴家也有责任和义务。”
“丹丹,我早说过,以你和相王父子的交情,你们裴家的冤情早晚会昭雪,你根本不需为此嫁给三郎。难道你真的愿意去做李三郎的一个小妾吗?”
“我愿意。”
牡丹这三个字,犹如一记重拳,重重的锤在了林远的心上。
他一路找来的热情,此时被各种委屈淹没,一时口不择言起来。
“是,我也猜到了,我早该猜到了。即便我的信件被你兄长扣留,难道你就不能主动给我去一封信吗?你能来潞州找三郎,却不能去岭南找我吗?丹丹,你变了,你真的变了。”
“是的, 我变了。不是你说的吗,人不为己天诛地灭,我们不该辜负这个良机,我们要出人头地……”
“出人头地?所以,你是看中皇后之位了?”
牡丹闻言,苦涩的看了林远一眼,冷笑一声。
“是啊,我看中皇后之位,我贪慕荣华富贵,我想一人之下万人之上。既然你可以和一个又一个公主定亲,而三郎对我有情有义,死心塌地,我为什么不能嫁给他?”
眼看两人越吵越凶,林远却忽然停了下来。
他定定的看着牡丹,沉默片刻之后,也就不生气了。
因为眼前这个情形如此熟悉,就像前世里他们二人怄气斗嘴的感觉。
牡丹一定是故意的,故意和他怄气。
她一定是还在生气他和盈盈订婚的事情,所以才要嫁给三郎。
于是,林远让自己冷静下来。
牡丹的脾气他是知道的,不能和她硬着来,他要换个角度,换个思路,慢慢说服她。
想到这里,林远主动示弱服软。
“丹丹,我们先不吵了,好不好?我这么大老远的赶过来,只是想看看你,眼下我真的又冷又饿,快要撑不住了……”
一听林远这么说,牡丹的气也消了一些。
不管怎样,林远都是她最亲的人,她不可能对他无动于衷,跟他恩断义绝。
其实自从牡丹知道自己仅有几年寿命之后,她就开始很担心林远,不知道当年他在乾