肥如县令郢人唯恐夜长梦多, 带着苦主迎接天使后也不等对方收拾齐整便登门拜访,下拜告罪道:“原是不想两手空空地突然打扰二位,可事态紧急, 小臣只能违背礼数了,还请二位恕罪。”
说罢便摘帽跪下, 但是在磕头前被袁盎拦下:“公与我都是天家官吏, 既是私下, 我与卫公又不代表天子,何必行此大礼。”
卫绾见状也是客气了几句,目光看向郢人带来的三位乡主与宁侯夫人(燕太子刘定国的弟媳), 也是露出困惑的表情:“夫人与三位乡主这是……”
“妾身此次前来是请天使做主, 替妾身等人主持公道。”刘定国的长女燕国大乡主脸色苍白地挡住不断抽泣的妹妹,居然给袁盎卫绾下跪道:“还请天使和远在关中的陛下做主, 替妾身等人……”
燕国大乡主话未说完便已泪流满面:“处置那个罔顾人伦的禽兽……”
此话一出, 不仅是长袖善舞的袁盎变了脸色,就连一旁的卫绾都下意识地握紧剑柄,沉声道:“敢问乡主的状告对象是……”
“我父, 燕太子刘定国。”燕国大乡主的眼里闪过一丝刻骨铭心的仇恨,随即说道:“妾身明白子告父母, 臣妾告主, 非公室告,勿听。子告父母,妇告威公, 奴婢告主、主父母妻子,勿听而弃告者市。”
“既然乡主知晓汉律法, 那又为何……”
“倘若我父刘定国蒸其庶母, 逼|奸弟媳, 玷污亲女呢?” 燕国大乡主的视线已被泪水模糊,顶着已经涌上脑顶的羞耻感艰难开口道:“若是此等畜生,敢问两位天使,我这做女儿,做堂妹,做刘氏宗亲的……可能告之?”
燕国大乡主跌倒在地,话到最后已是颤音浓重到口齿不清,只能与扶她的姐妹抱头痛哭。
相较之下,宁侯夫人的情绪稍好一些,但也处于不好说又不得不说的尴尬境遇:“高祖在上,苍天作证。若非刘定国做出如此禽兽不如的事,妾身与三位乡主又怎会拼着清誉不要,过来指证一国太子。”
“若是二位天使依旧不信,妾身敢以自身乃至全族性命发誓……”
“宁侯夫人慎言。”卫绾连忙打断道:“事关燕王一系乃至陛下的声誉,还请三位不要声张,静待消息。“
“不可。”袁盎听了卫绾的话,想都不想地拒绝道:“燕王久病,国内的政事都由燕国丞相燕太子打理。肥如县令带着三位乡主和宁侯夫人状告燕太子的事瞒不了多久,此时送三位乡主和宁侯夫人回去无疑是羊入虎口,难见明日。依我看,还是让肥如县令带着三位乡主和宁侯夫人经代国去关中,直接面圣。”
卫绾还想说些什么,袁盎却抢话道:“我知道卫公秉性高洁,不想冤枉好人。可此事关乎天家颜面,绝不可由咱们摆到明面上议论。”
即便是议论,那也得由皇帝带着宗正和宗室里的长辈们上桌,他们要是自作主张地审理此事,只怕会有杀身之祸。
“事不宜迟,三位乡主和宁侯夫人换身衣服就走,务必要在燕太子察觉前感到代国,然后由代国的军队护送至关中。”袁盎翻箱倒柜地找出竹简和刀笔,准备好通关的文书和给代王,代国丞相的秘奏后便让忠心的婢女带人下去换衣服,然后与卫绾对视一眼,二人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出一丝苦笑:“此行怕是凶多吉少,还望卫公多多保重。”
“共勉。”卫绾帮着袁盎准备东西,再将肥如县令和宁侯夫人,三位乡主送走后,忍不住骂道:“燕太子真是禽兽不如。”
“公可别侮辱禽兽。”袁盎冷笑道:“禽兽尚有人伦观,而这燕太子……”
虽然对方贵为宗室,可是在知道对方做了什么后,袁盎也不吝斥骂。
“可怜三位乡主和宁侯夫人,此事一出,她们怕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