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不过零下十度,日照不过六七小时的地方也只能与狼群龇牙。白天倒好,晚上要是还追这群亡命之徒,那可真是王八玩把式——彻底翻车啊!
所以把军须靡给丁零收拾,赌的就是给军臣添堵。
军须靡要是被丁零杀了,那就正中罗姑比的下怀。要是没被罗姑比杀死,反正一通猛药下去,他不死也彻底大残,然后沦为狼群的大餐。
………………
伊稚斜从龙城逃跑的消息很快便传入王帐,军臣听后未说什么,只是摸着鞭子的手柄缓缓问道:“母阏氏有跟着离开吗?”
说罢不等当户回答,便从牙缝泻出冷笑:“都让通敌的左谷蠡王从地牢里逃走了,多个疑似毒杀贵人的母阏氏也不过分吧!”
军臣可是一点面子都没给胡巫留,就差指着对方的鼻子骂你跟他们是一伙的。
对此,胡巫也是打死不认,甚至还以宗教为借口,反问军臣他有必要支持一个先单于留下的王子吗?还是被军臣打上“叛逆”标签,就差开会彻底定罪左谷蠡王。
“闭嘴。”自打进了龙城就没一天能顺心如意的军臣骂道:“闭嘴。”
胡巫还想挣扎一会儿,但是看着军臣那样也担心他会胡亥附体,直接给他来波大的。
政教不分家的前提是宗教的地位在君主之上,或是君主兼任宗教的最高领袖。
而匈奴这儿……
胡巫忍不住吞了口口水,突然觉得后颈一疼。
他可没忘冒顿把头曼和同父异母的弟弟、挑事的小妈一并送走后又便磨刀霍霍向胡巫……当初送冒顿这个“太子”去大月氏的背后可是胡巫为头曼站台。而到老上接替收复草原诸部时,为了让外族“融入”匈奴体制,也是从宗教入手,不仅对仆从国的信仰体制一通大改,更是让胡巫的话语权再次下降,最后成为贵人会议的肉喇叭——毕竟要是有实权的话,也不会缺来钱通道,更不会被伊稚斜这受到打压的左谷蠡王拿了把柄,沦为对方的政治共犯。
“请您相信我……”胡巫还想辩解一句,结果当户轻轻一瞟,他就被人“请”了出去,离开前还不忘大喊:“这里是龙城,这里是……”
“贵人会议开没开始,所以别对胡巫用刑,免得之后不好收场。”军臣搓着满是细纹的额头,疲惫道:“把母阏氏请来,然后跟须卜氏的聊聊,说是这次出兵需要他们与左谷蠡王的部落聊聊。”
“聊什么?”罗姑比在惊呼声中掀帘而入,冲着军臣似笑非笑道:“又和你兄弟闹别扭了?”
他这副恶心人的长辈语气让军臣作呕,但又必须维持表面的和颜悦色:“我想你对伊稚斜的所作所为略有耳闻。”
军臣故意激怒他道:“不过我从大大身上学过如何教育一个不听话的弟弟,想必你也深有体会。”
“确实是……深有体会啊!”罗姑比的笑容没有任何改变,但却转着手上的戒指不紧不慢道:“确实是……很有体会呢!”
一人的眼神都冷得足以杀死对方,最后还是莽撞的于单打破僵局,冲着这副剑拔弩张的环境不知所措:“撑犁孤涂,可否借一步说话?”
军臣没有去看儿子,而是盯着罗姑比的眼睛挥挥手道:“右贤王是我的长辈,没什么好避开他的。”
如果不是现在的局势烂到于单都要为之踌躇一一,他肯定会拉个胡巫给军臣看看。
“……撑犁孤涂,儿子以为这事不好和右贤王商议。”于单硬着头皮说道:“而且儿子非常怀疑这事与右贤王也脱不了干系。”
“脱不了干系?”右贤王对于单的发难嗤之以鼻,甚至还反打一棒道:“我儿子前脚刚走,后脚就有左贤王发难。”
罗姑比如父子间的一道竖线,连接着已摇摇欲坠的匈奴联盟: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