尉少都在同伴的劝说下还是决定不去赴宴,让一族兄带着想长见识的下属进宫。
萧何建高祖修宫曰:“非壮丽无以重威,且无令后世有以加也。”
南越的王宫肯定不如汉宫恢宏,但就这个地理条件唬住没有多少见识的黔首还是很可行的。更别提为震慑他人,昌平大长公主还特意设了八百精骑作为仪仗。
你能想象长长的宫道旁,一群穿着精甲的弩骑兵在俯视你吗?
别问,问就是令人窒息。
“……冷静点,可不能让外来的小瞧咱。”胆怂的被同伴狠狠地拍了下腰,立刻撑着仅剩的胆量进了后殿。
“南越的王宫还在修整,礼成后定邀请尔于正殿赴宴。”昌平大长公主看起来比之前平和,更是带了女儿女婿一同作陪。
参宴的刚想放松心情,但是看见未脱软甲的义纵也在主人席上,不由得把警惕拉到最高值,避免对方来段剑舞。
“上菜,上酒。”昌平大长公主对客人的警惕视若无睹,安排宫婢鱼贯而入。
美酒佳肴的香气与美丽的容貌交相呼应,伴随着那靡靡之音让参宴的还未饮下一杯,就已醉了一半理智。
“妙……妙!!”年纪小的参宴者要么盯着宫婢不放,要么开始应付眼前的佳肴,唯有几个出发前与尉少都简单聊过的长者盯着上座的公主,沉声道:“公主设宴,自是没有不捧的道理。只是我虽刑徒之辈,但也明白无功不受禄的道理。公主此宴,怕不是效曾经的楚王,行得是那鸿门宴吧!”
“鸿门宴?”昌平大长公主哭笑不得道:“孤的表舅还在尔的手里,孤设藏着剑舞的鸿门宴是想让天下唾弃孤吗?”
“……以一至亲换得南越之地,有何不可?”
“以一叛徒赢得越人之心,有何不可?”昌平大长公主照搬他们的句式道:“咱们很清楚番禺是场死局,又何必在这种事上继续争吵?”
“饮酒,饮酒。”
昌平大长公主率先干了。
宴上的诸位虽然怀疑酒里有毒,但是想着他们死了,昌平大长公主也不好向尉少都与番禺的黔首交差,所以跟着走了一个。
安排宴会的公主家令怎么可能让公主喝高浓度的白酒。况且拼酒的任务也非公主承担,而是由义纵代表岳母又向客人敬酒:“这一杯敬番禺的安定与咱们的大局观。”
说罢他便走了个。
客人的酒里加了不少甘蔗水果,和广西公文包般喝起来甜甜的,极具迷惑性,所以在不想丢面的心理下,这群人又跟了一波。
“好酒量,果真是壮士。”义纵用眼神示意宫婢满上,再次向对面敬道:“这一杯敬陛下与公主,以及之后的和平安定。”
这话倒是惊醒了些神经敏感的参宴者,但是在义纵的眼神攻势与“多一事不如少一事”的绥靖下,他们还是沉默地跟了,只是这次未举酒樽,并且液体苦涩如药。
后殿的宴会如火如荼,孙都带领的禁军正在检查武器,准备趁参宴的回到暴民的大本营后对赵氏子弟实施救援。
“中尉,我真是看错你了。”之前对孙都一口一个叛徒的南越御史满脸惭愧道:“尔为丈夫,果真是有忠孝之礼。”
孙都不想接过这种令他感到无比羞愤的赞美,好在御史也不在意,纯当孙都军人出身,所以显得腼腆无措。
“何时出发?”准备好的俚越左将近期压了一肚子的火,此时正无处释放。
“等他们被公主的人原路送回,暴民打开鸠占地后便动手拿下尉少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