同样站在晁错那边的还有身为统钱令的卜式。
作为经第一届科举入北宫的商贾之后, 卜式的官途可以说是成也出身,败也出身——没有商贾的钱财铺路,他不可能参与科举, 更不可能成为当下混得最好的北宫成员。然而也因商贾的出身, 他科举时被压了名次,一直受到同行排挤。
好在排挤不能掩盖卜式的才华, 更不能让他被贸易锻炼出的强大心脏有任何动摇。
当家才知柴米油盐辛。
一旦皇帝决定特赦关中的隐户, 随之而来的便是隐户的安置问题,以及要从哪里分田给隐户。
西汉的建筑材料可是很值钱的。更别提从大户手里买地的开销就比的上二十万人的定居之资。
当然,这种情况下的卜式不会拿钱说事,不然同僚又得攻击他的出身:“无功不受禄。上次获得关中身份的隐户都参与对外的战争调动,臣担心在陛下无由特赦这群新生隐户后, 以前获得关中身份的隐户会感到不公。”
“这也是臣一直强调的不患寡而患不均。”眼见已有两人支持他的说法,晁错也再接再厉道:“还请陛下重新考虑廷尉监的提议。”
刘瑞瞧着他们这副无比激动的模样也是十分无语,过了好久才缓缓问道:“朕有说要采纳汲黯的提议吗?”
真是的,你们到底在自导自演个什么?
终于意识到皇帝只是感叹,并未赞同任何提议的朝臣也都十分尴尬,努力做出若无其事的样子。
“敢问陛下有何妙计。”接连遭到三重否定的汲黯也是来了脾气, 上拜的动作带着袖子划过一道凌厉的弧度:“有陛下的明计,何须臣等在此行丑角之事。”
“汲卿息怒。”刘瑞对这人的脾气也是深有体会:“而立之人, 何须闹稚儿脾气。”
“有心于造弄佞幸之人, 又何以为稚面小儿所津津乐道。”
“廷尉监。”眼看局势逐渐朝着失控的方向一去不复返, 赵禹作为汲黯的上司也是立刻呵道:“陛下面前,岂容你一再放肆。”
汲黯也知行为有失, 告罪后便退至末尾,做出一副不再争辩的模样。
“朕言万事利当头,但也没说关中放利。”刘瑞瞧着臣子们的疑惑表情, 也是好奇大汉的聪明人怎么都一时间门成了傻子:“关中之身不可得,那洛阳之身呢?”
底下的臣子只是一时陷入了死胡同,点名后也明白皇帝要干什么:“敢问陛下要以何种缘由引得关中的隐户前往洛阳之地。”
“修宫。”
“……”
“陛下,可否是臣听错了,你刚才说……”
“朕说,朕要在洛阳修建新的宫殿。”
果不其然,底下的臣子全都露出见鬼的表情。
一个以节俭为人设的皇帝要修新的宫殿,而且还是经济副都的行宫……
彼时的人们还很单纯,没有见过杨广的离谱操作,但春秋时的百团大战里搞人设得多如天上的繁星,其中不乏前期超神,后期拉跨的李隆基式参考特例。
一想到这浓眉大眼的刘瑞会有昏君化的趋势,所有人都脸色一变。
最夸张的莫过于对先帝抱有感恩之情的晁错,他几乎是踉跄得上前喊道:“陛下……”
这一声的撕心裂肺把上座的刘瑞吓了一跳,还以为是自己犯了天条。
“文景二帝历经五十年才攒下如今的大汉家底……陛下只在边境胜了小小的一仗就如此得意……实在不是明君所为。”
眼看皇帝有向昏君发展的趋势,在场的朝臣也顾不得各家的恩怨,纷纷给皇帝上了误国误民的强度。
“陛下,往事之荣不可追,王室之辙不可覆。”
“陛下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