商淮凝带着燕柒的骨灰离开以后,宋枝韫和沈云流并没有急着回王府。
宋枝韫摇着折扇站在悬崖上,微微眯眼望向已不算炽烈的太阳,欣赏山间云雾和远处起伏山脉,就算再头疼,也能被清风抚平一二。
沈云流站在他身侧后,想了想还是道:“殿下,那个阿凝不简单啊。”
“云流,背后说姑娘坏话可不是君子所为,”宋枝韫压根听不进去他的话,“你不能因为阿凝隐瞒身份,就觉得人家不好,她只是个单纯的姑娘罢了。”
“她哪里单纯了?”沈云流不爽地小声嘀咕,旋即又上前一步抱剑劝道,“殿下,末将真的很担心你被人骗了之后还给人家数钱。”
“呵,”宋枝韫偏头睨向他,略无语,“本王在你眼里就如此愚笨吗?”
沈云流赶紧赔笑否认:“当然没有,殿下固然聪明,但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,末将是担心殿下你色令智昏罢了。”
“呵。”
宋枝韫冷笑一声,既没承认也没有否认。
沈云流短暂思虑后,咬了下唇瓣又道:“殿下,你为什么会认为阿凝单纯呢?末将怎么感觉她挺有城府的啊?”
“你啊,就是对聪明姑娘有偏见,”宋枝韫「啪」的一下合拢折扇,转身用折扇前端指向他道,“阿凝很聪明,不然陛下也不会把这样重要的任务交给一个弱质女流,但阿凝同时也很单纯,否则她没必要接受这个任务,即便皇上给她承诺天大的赏赐......本王说过会庇佑她,让她不必担心,可她还是要以身涉险,多单纯的姑娘啊。”
“......”
沈云流不由地吞了吞唾沫,顿感无话可说,而且他明白,此刻就算他说太多,宋枝韫不仅听不进去,脑回路也会出乎他的意料。
宋枝韫见他语噎,大概以为他是被说服了,满意地与他擦肩而过打道回府。
“......”
沈云流吃瘪了小会儿,忙转身跟了上去。
商淮凝平安回到乐宁殿,沐浴更衣后换上一身浅紫色湘绣大氅,掌宽的衣缘上绣着精致的藤蔓纹,袍袖和背后则是大朵大朵的曼殊沙华,如云发髻插着满头珠翠,长长银质步摇垂到了耳畔。
叶婕妤如她所预料的那般,一听说她回来了,就立马精心打扮过来看望,只是郑贵妃的威胁警告时不时在叶婕妤脑海里搅动,所以,叶婕妤这回事先在腰间偷偷藏了一包毒药。
毒药是郑贵妃给她,命她找机会下进商淮凝的茶里,此药无色无味,绝不会被人察觉,而且郑贵妃承诺买通了太医,到时候商淮凝的死因只会是莫名其妙猝死。
但一个在冷宫待了三年的女子,身体里有些不明原因的痼疾也很正常,若叶婕妤足够小心,就谁也不会怀疑她。
除了郑贵妃的催促以外,叶婕妤决定今晚动手还有个特别原因——她想要「独宠」。虽然这段时间她的风头很盛,江沐渊来乐宁殿基本是找她侍寝,而且前一晚江沐渊还承诺,过些日子他会找机会赐予她一座更豪华的宫殿......
“婕妤在想什么啊?该你了。”商淮凝端起手边的茶盏,垂眸浅尝了一口。
“啊?哦......”
叶婕妤回过神了,随便看了眼棋局,没有深思熟虑就随意下了颗白子。
商淮凝看出她心不在焉,唇角意会地微勾,落下一颗黑子,并收走了方才叶婕妤下的那颗白子,装模作样地关心道:“婕妤有心事?”
“没有没有,就是突然觉得有些热。”
叶婕妤用手绢擦拭着脖颈,心虚地笑着。
商淮凝看了眼这满室烛火的宫殿,体贴道:“那让婢女把婕妤身后的窗户打开吧?”
她说着就递给离窗户最近的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