吴三桂等人吃过早饭,喂饱战马,结束停当。翻身上马,直奔东南而去。操近路,走渤海边,过黄河口,两天三夜,终于来到莱州战场。
人困马乏。一行人在一个山坡前下马休息,几个斥侯分散出去打探消息。赵之义仰躺在草地上,嘴里咬着一根草棍。吴三桂将水袋递给赵之义:“赵兄累坏了吧,喝口水休息一会儿。”
赵之义坐起来,喝了一口水。沉思地问道:“主公以为下一步该怎么办?”
吴三桂说道:“毛文龙大帅是孔有德的义父,给孔有德起名毛文诗,对他很是倚重。孔有德对毛文龙也极为尊重,日常以父礼待之。毛大帅‘被杀’以后,孔有德异常愤怒,几次欲反,发誓要杀袁崇焕,给毛文龙报仇雪恨。因为势力弱小,一直没有机会,迁延至今。此次反叛,实在是事出有因,”
赵之义叹气道:“纵然是被逼反的,但他杀官胁民,也是罪不容诛啊!”
吴三桂紧锁眉头:“难就难在这里!全歼叛军,又是几万人头落地。放其逃生,则又无法向朝廷交待。况且他贼性难改,恐怕会再造杀孳。该怎么办呢?”
赵之义道:“若能给他留下一线生机,估计他也不会破釜沉舟,一拼生死。况且他也知道,此次造反,绝不可能成功。朝廷不会招安,也不会受降,他必死无疑!”
“置之死地而后生!”吴三桂眼前一亮,“我已经从毛大帅那里取到了招降信。其实在刚刚得到孔有德兵变谋反之事的时候,我便写信向毛帅详细说明了情况,做好招降和剿灭的两手准备。派人日夜兼程,送往云南。前天夜晚,传来回信。毛帅的意思是大不逆者,定斩不饶!”
“毛大帅愚忠!”赵之义将水壶递还给吴三桂,幽幽地说道,“他和孔有德情同父子,心底深处是不愿意看到孔有德被杀的,特别是死于你手。”
“是呀!〞吴三桂接口道:“我准备先见到孔有德,然后再相机行事。”
这时,探子回来禀报:“叛军已将莱州城团团围住,主帅孔有德在城北十里处王家堡。这几天,每日里攻城,城内守军已经死亡大半,而叛军大炮也已经没有弹药了,战场形势呈胶着之状。”
吴三桂找出地图,比划着查看,边指边说:“王家堡在我们西南方向七八里处,一刻钟便到了。”又思索了一会,抬头道:“取纸笔来。”
童元拿过纸笔。吴三桂俯身在地上写下一封书信,转身安排道:“速派两人,一人双马,马歇人不歇,火速将此信送往盛京,亲手交给多尔衮。取回信后立刻返回,我在这里立等有用。”
童元接过信件,立刻安排办理。
吴三桂对赵之义道:“赵兄起来吧,咱们现在出发,找孔有德吃晚饭去!”
赵之义笑道:“主公高明,这是唯一破局之法,瘸子佩服!”
吴三桂一行四人,翻身上马,直奔王家堡。
王家堡内,孔有德的大元帅帐,设在王家祠堂。这是一个四合院,孔有德没有破坏祠堂内的布置,锁住了供奉王家祖先牌位的正殿,自己则住在西偏房。
孔有德和李九成?人,正在议事。莱州城久攻不下,几门大炮没有弹药,无法展开强力攻势。眼看吴襄率援军已经赶到,进已无力,退不敢退。一旦退却,明军势必掩杀,将会一败涂地。
忽然,亲兵来报:“关宁大总兵吴三桂来访!”
孔有德听了,大吃一惊!当老子的正在率兵围剿,当儿子的竟然敢登门造访。这是吃了熊心豹子胆,真的不怕被杀吗?
既然敢来,那就会会他!于是命令:“让他进来。”
一阵爽朗的笑声,吴三桂和赵之义跨进门来:“文诗兄,别来无恙啊!”
孔有德一楞:毛文诗,这是义父毛文龙赐予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