吴三桂亲眼目睹了那多铎的骄纵跋扈,深深体会到范文程的羞愤和无奈。劝解道:“宪斗兄,人在矮檐下,怎能不低头!摄政王对其也无可奈何,你又能怎地?”
范文程长叹一声说道:“平西王有所不知,文程当初投入清廷,抬籍入了镶白旗,而今多铎做了镶白旗旗主。满人规矩,旗主可以和旗内任何女子交媾,因此上才有如此丧风败德之事!”
吴三桂示意范文程屏退众人,范文程摆了摆手,丫环仆人供皆退下。
吴三桂说道:“三桂目睹豫亲王之狂妄,深感不忿。然而,宪斗兄不得不虑及摄政王之威势。况且,洪相已上奏请退,并力举宪斗兄擢升为相。此事仍需摄政王从中使力,否则难以如愿。小弟劝范兄暂忍一时,待升为宰相后,再与之计较!”
范文成听得此言后,稍稍平静了一些。哑声说道:“文程愧为七尺男儿,受此侮辱,竟不敢反抗,老祖宗也会从地下爬出来骂我!”
吴三桂道:“令先祖范文正公仲淹先生,一生信奉‘先天下之忧而忧,后天下之乐而乐’,方今天下初定,四海尚未清平,百姓急待休养生息,正需要朝廷中有人给予维护,宪斗兄胸有大志……”
话未说完,只见一丫环哭着跑来,哭叫道:“不好了,不好了!夫人上吊自杀了!”
范文程急忙起身 ,带倒了椅子,风一般冲进内宅。不一会儿,后宅之中传来了嚎啕大哭。
吴三桂和赵之义对视了一眼,暗自叹息,童元也在旁边重重地“哼”了一声。
赵之义说道:“主公应该到后宅看看,劝劝范尚书。”
吴三桂点点头:“一块过去吧。”
童元打头,三人来到后院,陈氏躺在廊檐下地上,脸上已经蒙上了白布。
吏部尚书之妻,两个孩子的母亲,光彩鲜绝的美人儿,已然香消玉殒,月坠花折了!
范文程跪在陈氏身旁,泣不成声,哭着喊道:“陈敏儿呀陈敏儿,为夫并未苛责于你,你为何如此想不开呀?你抛下为夫,撇下两个儿子,你于心何忍啊!”哀哀哭个不止。
吴三桂强拉范文程起来,扶着坐在椅子上,双手按着他的肩头,一言不发,任其尽情发泄。
好半天,范文程方渐渐止住了哭声,仍在低声抽泣。
吴三桂始劝道:“宪斗兄节哀!人死不能复生,逝者已矣 ,生者如斯 。先让管家准备棺椁和寿衣,搭建灵棚,让嫂夫人入土为安!”
范文程好似人未听见一般,擦干了眼泪,瞪着血红的双眼,对着管家吩咐道:“大门外贴上告示:夫人染暴疾而逝,不许搭建灵棚,不许亲友吊唁,免给人过了病气。”
弯腰又掀开陈氏的蒙面布,仔细看了看,跪下俯身吻了吻陈氏的额头,忍住了又将流下的眼泪,小心翼翼地又将白布蒙上。
站起来又安排道:“派人去东府大爷府上报丧,请大爷过来主持夫人发丧,买一口薄皮棺材,也不请那僧道超度,下午太阳落山前,抬到城外随便找个地方埋了!安排好府中丫环小厮,只说暴病,不许说是上吊自杀。凡是漏了消息的,一律仗毙!”
赵之义悄声对吴三桂说道:“东府大爷是范尚书的大哥范文采。”
范文程说完,又看了陈氏一眼,对吴三桂说道:“平西王且随我书房一叙。赵先生你俩也跟着过来吧!”
说完,领着吴三桂等人,来到了书房,关上了房门,坐下又捂脸哭了起来。
吴三桂劝道:“宪斗兄保重身体,哀大伤心,请节制悲情!”
范文程停了哭泣,盯着吴三桂道:“范文程誓报此仇!平西王敢助我吗?”
吴三桂道:“乱臣贼子,人人得而诛之!只是那摄政王权倾朝野,蔑视皇帝,侮辱太后,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