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说道,“朝廷派兵从汉中、宜昌两路向南攻打张献忠部,张献忠将军中主力大部分调往北线御敌,南部空虚。哥哥若下令出兵,南北夹击,献贼一举可破,四川唾手可得!”
吴三桂的:“哥哥知道这些,也曾上书朝廷,备述作战方略。可都被摄政王多尔衮驳回,嘱咐我致力于经营云南,无旨不许擅动!范丞相又在驳回的奏折上补了一句话:欲使川蜀姓吴欤?”
红娘子问道:“哥哥出兵是为朝廷着想,那范丞相为何这样混说?”
吴三桂笑道:“范丞相是好意!提点哥哥说是朝廷忌惮,一动不如一静,忍耐到皇帝亲政再说。是以哥哥一再嘱咐你只守不攻,免得授朝廷以口实,引来无妄之灾!”
红娘子道:“妹子懂了,固边御敌,不让献贼入滇一步!”
吴三桂道:“张献忠若是顶不住北方攻势,西不能进藏,东不能入湘,只好往滇桂逃窜。定桂王耿仲明十万兵马正严阵以待,外加上一个万人特别战队,献贼必不敢犯。唯一出路就是犯滇,或欺你女流之辈,易攻易克,或沿着滇界南窜至暹罗等外邦地界,得以苟延残喘。”
红娘子笑道:“那张献忠可是看错人了,妹子虽然是一介女流,可也是巾帼不让须眉,若敢南犯,管教他葬身泸沽湖畔!”
吴三桂道:“打仗的事我是相信妹子的本事的,只是告诫你遇事三思,尽量少让军士流血罢了!”
红娘子道:“妹子记下了。”
吴三桂笑道:“好了,你快回家吧。梳洗打扮一下,妹夫李藩台这会儿该在家里等你了,别让他久等!”
“几个月都等了,也不在乎多等几个时辰!”红娘子尽管这样如此说着,还是向吴三桂道别,出门上马,箭一般往家中奔去!
红娘子刚走,董行端又进来禀事。吴三桂让他坐了,董行端说道:“镇海王白广恩着人押来三十万两白银,说是今年的炼盐收益。还说每年炼盐利润的八成,都送至云南,至少百万两以上。这笔银两作何用途,请王爷示下。”
吴三桂道:“我已收到了镇海王来信。信中说新法制盐,产量高,品质好,细如白沙,堪比京中精盐。售价比精盐便宜了一半,利润也是大到惊人!目前已发售到浙江、江西、广东各省,均是供不应求。如此下去,说是盐场,实是银矿,收获巨丰!”
董行端吃惊地问道:“竟然有如此巨利?”
吴三桂道:“利润虽大,终不能长久。待国事安定下,朝廷必然会插手各藩事务。削藩也势在必行!”
“削藩?”董行端瞪大了眼睛,愕然问道,“朝廷刚刚分封诸位藩王,王爷怎地想到了削藩之事?”
吴三桂道:“国中之国,拥兵自重,收入自给,又不上缴朝廷。哪个不开眼的藩王,再闹出个自立为帝,岂不又要大动干戈,流血千里,使那无数百姓,再沦苦海之中!”
董行端道:“身为藩王,已尽享人间尊贵,谁还会铤而走险,冒天下之大不韪?”
吴三桂笑道:“藩王再是尊贵,终不如帝王威势,所谓人心不足蛇吞象!天下共有十个异姓王爷,谁能说得清各自的心思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