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刘署正所说甚是有理!”吴三桂见众人皆同意铸钱,于是说道:“铸造钱币,兹事体大。首先要向朝廷上折子请示,待朝廷允准之后方可实施。鉴于云贵地处偏远,况且朝廷也是从云贵运铜过去铸造,拉回去再运过来,无端地损耗了两成,应该是同意我们自行铸币的。刘署正多费点心,先把厂房和炉子建起来,省得朝廷批文到了还不能动工!
第二点就是盘点一下现有库存,算清楚云贵再加上广西三个省份共有多少家底。”
李信插嘴道:“云南府库中共存有金银合计六千万两。”
吴三桂笑道:“当家的就应当清楚家底!李藩台是个有心人!咱们已有六千万两的家底,加上贵州的五百万两,再算上广西的两千万两,总算起来一共是八千五百万两。咱们就以此为底数,一两银子换五百文铜钱,铸币价值上限不许超过一个亿。”
刘一手说道:“只要多造几个炉子,再多招收一些匠人,若是交由在下负责,一年就能造出一亿枚铜钱,两年就是两个亿!”
吴三桂道:“铜钱作为货币,不是想造多少就造多少的!它得依据库中存银制定上限。若是库存有八千万,最多也就只能铸造一个亿。若是遇到了极为特殊的变故,流入民间的铜钱就成了废铜,到那时,官府出面兜底,用库存银两等额回收铜钱,亏去的那两千万两,卖废铜也能回了本。”
赵之义问道:“那三个省的家底可就被掏空了!”
吴三桂道:“铜钱的主要流向是在民间,若是出了变故,一千多万百姓视之如命的铜钱,再也不能购物,多年的积蓄变成了废铜,那他们可就哭天无路了!这到底是利民还是害民呢?故而我说清空府库也要等值回收,就是不能坑害了百姓!”
董行端说:“若是正常经营,二千万的铜钱,可换回一个亿的货物,岂不是尽赚了八千万吗?”
吴三桂道:“岂只是八千万两?盘活了三省经济,官、商、民三方便利,每年多出来的盈利,也不止五千万两。土地山林所出,鸡鸭鱼羊所售,也能让每个农户一年多赚个几两银子,三省子民,日子也要比以前好过一些!”
孙天谋叹道:“王爷既有匡世之才,又兼具爱民之心。实乃天地间之伟丈夫也!”
吴三桂又继续说道:“这第三点,则是要厚待铸币工匠。管严一些是应当的,要调兵守护,除非那些偷钱盗铜的,其余诸过失,一律不准打骂!这些工人平时是不许出工厂大门的,一个月歇息三天,也可回家看看老婆孩子,每一个月或两个月休息一次。关在厂子里,象个囚犯,故而每月薪酬要比火器营一般工匠高出一倍,以示补偿!”
刘一手笑着说:“那些匠人还不挤破头往铸币厂里去!”
赵之义说道:“以瘸子看来,那倒是未必。你那火器营中工匠,薪酬也是不低!晚上下工以后,回到家中,三杯小酒一喝,飘飘然搂着婆娘上床折腾,日子过得再滋润不过了。谁还争着去关在那院子里,一两个月才能回去一趟!”
刘一手“嘿嘿”一笑,又问道:“铜钱的比例怎么定?钱的正反两面印上什么字样?”
吴三桂道:“七铜二铅一成锡如何?”
刘一手道:“比顺治通宝还多出了一成的铜!”
红娘子感到奇怪:“不是铜钱吗?为什么还要加铅加锡的?”
刘一手笑着说:“王爷一张口就知道是内行,你们呀,一群白脖!加锡可使铜锭更易溶化,加铅可让铜钱更加坚硬。”
蜘蛛又问道:“什么是白脖呀?”
赵之义笑道:“白脖就是呆头鹅,是傻瓜!”
众人皆笑了起来。”
董行端道:“就按王爷的谕旨办!反正咱云南不缺铜,在这里,铜铅都是一个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