暴雨之中敲门和呼喊的声音都显得十分微弱。
良久过后，大门才慢慢地打开，一个三十岁左右的汉子举着伞走出来。
这个汉子并非是村医，而是村医的儿子。
“大晚上的，叫魂呢？”汉子看着他，脸上露出了厌恶之色。
这夫妇二人都是有先天缺陷，不仅一贫如洗，而且在这个村子里被很多人都瞧不起。
“快让你妈跟我走，我老婆就快要生了。”驼背男子跪在地上，抓住了汉子的手紧紧不放。
“不去，不去，你们夫妻两个能生出什么好东西，给你们接生简直是晦气，我妈若是给你们接生会倒一辈子霉的。”汉子猛地一甩手，把驼背男子推倒在了泥地之中。
男子倒下之后，赶紧爬起来不断地磕头道，“求你了，她真的快要不行了，行行好吧，救救她吧。”
“滚滚滚，上一边磕头去，别脏了我家的地方，想要救命去镇上找大夫。”汉子骂骂咧咧地关上了大门。
就在他关门的时候，驼背男子将胳膊伸到了门缝中，抓住了汉子的脚。
大门狠狠地夹住了他的胳膊，脸上露出了痛苦之色。
痛苦远远比不上他迫切的心情，“求你了，让李大夫救救我老婆吧，去镇上根本来不及了。”
“你他妈的，还真是难缠，说不去就不去！”汉子骂了一句，抬起另一只脚狠狠地踹在了他的脸上。
满脸污泥，鲜血顺着鼻子流淌而下。
不过他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，仍旧紧紧地抓着男子的脚踝。
“砰，砰……”汉子的脚力很大，几脚就把人踢晕了过去，倒在地上用乞求的眼神看着宅院内的灯光。
“砰！”的一声，大门关闭，驼背男子的心也死了。
他从雨中慢慢地站起身来，口中喃喃道，“回家，我老婆还在家呢，回家……”
说着，他又一步一步地朝着家里跑去。
等回到家的时候，躺在炕上的孕妇已经快不行了，连说话和喊叫的力气都没有了。
“走，我带你去镇上，去镇上找大夫。”驼背男子将孕妇放在一辆破旧的板车上，然后用塑料布和草席盖在孕妇的身上。
然后他拉着板车一步一步地走出了村子，朝着镇上走去……
滂沱的暴雨不断落下，一个驼背又瘸腿的男人拉着沉重的板车，需要走很长很长，又泥泞的山路去镇上，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