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燕笑眯眯的喝着火烧春,看着这些臭小子学着大人的样子敬酒拼酒,一个个吃得满嘴流油。
小乞丐全都换了干净衣服,一个个看向宋文的目光里满是崇拜和畏惧……这是他们今后的衣食父母了。
吃饱喝足就发钱,金灿灿的折十大钱酒坊少年一人一贯,小乞丐折半。少年们一个个把铜钱擦了又擦死死的藏在怀里,眼睛之中似乎都绽放出光芒来。
宋文借机宣布了一些规矩,忠于四海酒坊自是第一位,此外则是不许偷盗、不许邪淫,不许出卖同伴、不许撒谎行骗!
所有少年和小乞丐全部眼睛通红的抱拳称是,连安道全和林冲也混了进来入了伙儿。
夜色深重明月高挂,林冲安道全和少年们不胜酒力去睡觉了,宋文则捧着两盏茶来到后院的葡萄架底下,李燕已经坐在这里好久了。
“李叔是不是在等我?可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?”
李燕笑了笑:“小龟公就是机灵……你知不知道,我快离开汴梁了。”
宋文沉默了一会儿,轻声问道:“可是因为王教头?”
李燕点点头:“什么都瞒不过你,我的确有些失望……师兄这些年混迹在汴梁,始终也没有被抬举一个武勋出身!这次被人推着和高俅的几个党羽作对,算是没落得半分好……心灰意冷也是在情理之中。”
宋文道:“李叔可是也灰心了?”
李燕点点头又摇摇头……“谈不上,就是有些失望而已!这些将门……没落了。不但权势越来越低微,心气也没了多少!我打算去西北看看,折家种家王家……这些年朝廷武人就在西北还有些生气、剩下的全都是死气沉沉!”
“李叔想要什么?功名利禄?还是大丈夫扬名立万光耀千古?”
李燕呵呵笑道:“哪个不想要?你一个小龟公不也是振作精神在汴梁的泥水里玩命打拼吗?你要不想要名声,何苦和那个辽狗赌命?”
宋文沉思了一会儿,开口说道:“李叔,我要是和你说西军那边没什么机会了怕是你还不会相信,西北的党项人……韧性的很!那边的仗、不好打的。”
李燕喝了口茶汤摇摇头:“你一个小龟公,胡说什么军国大事!闲操心……好好酿酒做生意赚钱就是了,明儿我去和赵慎言两口子商议一下,再让周侗老侠士出面、把你的奴籍销了!”
宋文摇了摇头:“这些事情李叔不能再出面了,你每露面一次就多一次危险!高衙内那面挡箭牌不保靠的,以后汴梁你家别去了,就待在这院子里教那些少年习武就行了。”
李燕哈哈大笑:“臭小子小龟公,你这是想把老子拴在汴梁不成?”
宋文明白,自己其实唯一的仰仗……就是眼前这个和将门还有周侗他们关系深厚的侠士武夫!在自己还没有真正拥有一些力量的时候,这是自己唯一的保障!
宋文点了点头:“李叔,再委屈你一年如何?一年之后,我备足盘缠送您去想去的地方做番大事!并且一年之后,我跟您保证还能再接纳一百名江湖英雄和军中烈士的子弟!让他们衣食无忧成家立业……”
李燕沉思良久……“小子,老子已经三十五了!四十五岁以后,武夫气血衰弱就没机会再去战场上搏个出身了……我也不瞒你,这次来汴梁、我就想在那几家将门手里求一份举荐信!然后去西军那边走条路子捞个战场上取功名的机会……”
宋文想了想:“李叔,大宋立国一百多年、和党项蛮子还有契丹蛮子就打了一百多年的仗!你觉得,大宋的武人可有多少荣耀和地位?”
李燕诧异道:“武人的荣耀?武人有甚荣耀?一刀一枪拼一个武勋,封妻荫子最好。做个州郡的镇守官也不错,荣耀那是相公们在朝堂上的事情,跟武人有甚关系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