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到女儿这么说,滕云志的肩膀松了些。
将手办爱不释手的把玩一阵,抬眼看见滕菲还在桌子前面站着。
滕云志带着和煦的笑容,指了指会客椅:“坐吧,还傻站着干什么?”
滕菲“哦”了声,过去坐下,小声问:“爸爸,找我什么事?”
“嗯,有这么个事。”滕云志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,但是左手的指肚轻轻的,有节奏的敲着桌子。过了片刻,食指和拇指搓了一下,才缓缓开口:“新市首今天已经上任,你知道的。”
他的语气理所当然,好像滕菲作为他的女儿,对这种事情必须了解,是天经地义。
可是滕菲的表情让他失望。
他看到滕菲的膝盖并的很紧,身体绷直了些,手放在膝盖上放的很稳,一点移动都没有。
“不知道也没关系,放松,不要紧张,爸爸又不是在批评你。”
将任何不满都压在情绪的最深处,绝不外露,对下属只有表扬,鼓励和肯定,这是滕云志的一贯作风,也是即使被他干掉的下属,也很难说他坏话,说出去也没人信的原因。
若非必要场合,绝不发脾气。
面对女儿时,滕云志也是如此。
他不是很懂教育,他相信言传身教,认为只要自己做的事情被女儿看到,女儿就会自然而然的跟他学习。
滕云志虽然看了很多心理学,社会学,行为学的书,能通过一个人的细微动作,判断对方的心态,能轻松掌控下属,能让对手都佩服他,找不到他的错处。
但是他不知道,面对女儿时,和面对下属不一样。他不知道和孩子的沟通教育,需要的是真心,而不是处理社会关系的套路。
所以你看历史书,古代很多著名官员,他们的传记或者回忆录上大都有这么个同样的意思:老子这么牛逼,怎么生出来的孩子都像是杀币。
这些人往往把子女教育的失败,归错到老婆身上,却很少意识到,自己面对孩子时,态度如同开堂审讯,会给孩子多少压力。
比起来,滕云志在女儿的教育上,还是有耐心的多。
带着和煦的笑容,滕云志继续缓缓开口:“这位齐市呢,来之前,在燕都的国家部门工作,当然了,具体岗位爸爸不方便给你说。你可以这么理解,放在过去,他是翰林院的翰林学士,未来是要入阁的,现在外放成知府,积累治政履历。”
“这些事情,你知道一下就可以了,不用你考虑。”
“现在有这么个情况,齐市的儿子叫齐向清。国庆假期后啊,他会转到你们学校去,不出意外的话,会和你一个班。”
“这个小伙子,爸爸了解过,还是不错的,成绩很好,朋友也很多,这说明他聪明并且有组织能力。”
“等他到了你们班呢,爸爸不要求你和他有多好的关系,但是你要记住,一定不能和他产生矛盾,并且尽可能的维护一些,照顾照顾他。毕竟他是新转来的同学吗,新环境难免有些不适应。如果他和别人产生矛盾,你一定要及时调解,化解!”
“菲菲,告诉爸爸,你能做到么?”
滕菲没回答,两手不自觉中握成了拳头,放在膝盖上。
“你的手,放松一些,不要握拳,这是紧张的表现。爸爸告诉过你,任何时候,都不能把自己的情绪让别人看出来,你怎么又忘了?”
滕菲的手掌立刻摊开,放在膝盖上。
她做了个深呼吸后,轻声开口:“爸爸,您担心市首的儿子在我们班和别人产生矛盾,您是指的苟荀吧?”
“很好,菲菲你很聪明,爸爸担心的就是他。”先表扬女儿一句,揉揉眉心,滕云志继续说道:“苟荀这孩子,受不得气,做事冲动,不考虑后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