汉庭酒店一楼。
临江包厢内,沈汐洁靠窗坐着,斜对面是苏城文化局派来的人,叫陈澈,头发短短的,穿着白衬衫,干净清爽。
“久闻沈小姐大名,今天才见到真人。”
沈汐洁唇角微扬,开口谦和,“陈先生过誉了,我们靠画笔吃饭的,都是上头怎么交代咱们怎么做,能承接这次苏城项目是我的荣幸。”
本来以为车轱辘话说一说就差不多,陈澈看着她,笑着继续,“之前有幸在新西兰夏季看过一场您的时装秀。”
沈汐洁惊讶,“梵高花园?”
陈澈说:“是,可惜后面有事先离开,没坚持到您谢幕。”
沈汐洁露出这几天第一个真心笑容,“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在国内开,如果能办,到时候给您寄门票。”
话音刚落,包厢门被人推开,为首的是酒店人员,她微躬身引客,背后的身影紧随而入。
陈澈伸手,“您好。”
“您好,傅景琛。”
两人握了手,他朝她这边走来,距离还有两个位置时,忽然停下,拉开了身边的椅子。
沈汐洁微蹙的眉终于松了松,深吸一口气。
她的排斥之意太明显,让傅景琛想忽视都难,恰逢有人上来倒茶,清一色的茶碗铺开,底部有红枣,桂圆,枸杞,最上面是一朵黄澄澄的菊花,来人拎了一个壶嘴很长的水壶,说是倒茶,但表演性更强。
滚烫的水被他自高空落下,后转动托盘,每个位置面前稳稳当当停了一杯。
沈汐洁心不在焉,拿杯时手还挺稳,落到桌上还是不小心洒了一点,溅出来的水珠碰上手背,烫的她呲牙。
傅景琛赶忙上前,“烫到了吗?”
大拇指边上很快泛起了粉红,沈汐洁皮肤白,痛觉一般,但视觉看着实在触目惊心。
“没事。”她正要抽回手,门再度被人打开。
楚悦进来时顿了顿,后柔声喊道:“阿琛。”
她径直绕过准备过来打招呼的陈澈,直奔他们这边来,沈汐洁原本被搅动的心更是复杂,尤其瞥见她今日的打扮。
撇去平日的长裙高跟鞋,楚悦穿了件宽松的娃娃领上衣,下面搭配的是黑色长裤,穿着一双裸色平底鞋,微扬着头,对上沈汐洁双眸的刹那,带着淡笑,“沈小姐没事吧?如果严重的话还是要去医院看看。”
她漠然的收回手,面无表情,“没事。”
楚悦从容地紧挨着傅景琛坐下,声音不大,沈汐洁就算不想听,也架不住钻进耳内。
“阿姨说让我们晚上回一趟老宅,她给宝宝定了一张婴儿床,就是设计这边还没确定,想问问我们的意思。”
傅景琛没回答,楚悦等了半分钟,很自然的自说自话,又转到项目上面,工作上的事他多少会给点反应,哪怕只是一个字,都足以让她在人前找回面子。
沈汐洁脑子是懵的,来之前她给自己做了很多心里建设,楚悦会出什么招,她不是不清楚,无非拽着那个肚子仿佛三岁孩童抱元宝于闹市,可劲的显摆,但她还是高估了自己的定力。
她记得思恩斯淼出生前,傅景琛也是找了好多婴儿床图纸过来参考,问她喜欢哪个款,当时他们为了祁风延的事刚争吵完,她一气之下把所有的设计图都撕了,固执的上网挑。
后来他也没强求,她出不去,快递却像流水般进了南湾公馆库房,直到某天饭后,她和陈姨聊天,随口提了句小木马,大概过了一周,她在后院的凉亭里发现傅景琛正在打磨刷漆。
陈姨说他亲自去了木材市场挑木料,又找了木工师傅讨教,学了个最简单的小摇马。
日子过了太久,久到她沈汐洁都有些淡忘掉那段回忆,只记得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