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个晚上有人一夜好梦,有人半夜惊醒。
沈汐洁睡到一半,突觉背后一阵温热,空调都压不住的热意直往上涌,她要挣脱,傅景琛不许,强行把人按进自己怀里。
包着绷带的手已经取了吊带,堪堪放在一边,沈汐洁闷的有点喘不过气,活像鬼压床似的,气短急促。
毫无征兆的,她突然睁眼,和一双漆黑的瞳仁对上。
傅景琛喉结滚动,“睡不着?”
沈汐洁:“出去。”
昨晚她走后,大清早就出了门,一天不见,最后找到人竟然是在酒吧,喝的醉醺醺的不说,简直没把身体当回事。
傅景琛说:“正好,既然不想睡,我有事情问你。”
沉默半晌,他淡淡问:“准备什么时候去埃及?”
沈汐洁反射性质问,“你查我邮件?”
傅景琛揽着她的腰,很紧,迫使她靠在怀里,她半仰着头,听见他近乎愤怒道:“这次一走,又想去几年?”
“我们分手吧。”沈汐洁镇定的看着他,意思果决明确,不是分开,不是暂时冷静,而是分手。
傅景琛转而捏着她的下巴,死死地捏着,刚刚还绑着绷带无法动弹的手这会用的比谁都利索,沈汐洁微怔,被气笑了,“你的伤是装的?”
他定定地看着她,心越来越乱,抓不住的无力感疯狂上涌,“是不是从我失忆后你就一直盘算着怎么离开?”
如果他是一块冰,沈汐洁只会比他冷,“你和楚悦呢?”
黑暗中传来她带着沙哑的淡漠,“你们不是准备重新结婚了吗?”
提起那个名字,沈汐洁以为自己会生气,会难过,可千帆过尽,唯余麻木。
傅景琛笑的蛮讽刺,“在你心里究竟拿我当什么?”
“青梅竹马的哥哥,前男友,前夫,死对头的现任未婚夫。”
说完沈汐洁心一阵绞痛,暗骂自己哪怕嘴巴硬的像鸭嘴兽,却表里不一的矫情,她根本就放不下,哪怕换了个底,只要傅景琛披着这张皮,她就不可能视若无睹。
只是这个他,没那么喜欢她而已。
傅景琛抬手抚了抚她的脸,难得温情,“七年前我能让你走,七年后就不会重蹈覆辙,比起你一个人无忧无虑地抛下我,我更想拉你一起沉沦。”
“无论去哪,做什么,你只能待在我身边。”
沈汐洁别过头,眼睛发红,不想看他也不回话。
争吵了太久,绕来绕去都是那么几句,已经没有意义,傅景琛捏着她的下巴把人牵回,“你就没什么想问的?”
沈汐洁愤怒下掺杂了怨恨,无声地看了他几秒,心灰意冷,“凭什么?”
“凭什么只能你拉我沉沦?凭什么你不让我和谁接触我就不接触?凭什么我就非得待在你身边?”
“如果我让你从今天开始不去见楚悦,不能去老宅见傅承德,甚至不能出去,你会听吗?”
“会。”傅景琛像变了个人似的,从恐吓到听话无缝切换。
“从明天开始我哪也不去,就待在家,你没给特赦令让我出门,我就不去。”
“我前段时间一直和他们周旋,不想让他们把矛头瞄准你这边,我不知道那些人的目的是什么,如果只是为了骗婚,”傅景琛笑笑,手摸了摸沈汐洁侧颈,“不太可能这么简单,与其等别人杀到家门口,不如自己先动手。”
沈汐洁转过头,表面不想听,耳朵却竖的高高的。
傅景琛被逗笑了,“给点反应,理理我。”
“你前段时间没长嘴吗?”沈汐洁镇定地回道:“之前为什么不说?”
傅景琛缓了缓,“我只有离你越远,你才越安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