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墨轩是一尾狡猾的活鱼。
一直都是。
沈汐洁沉吟道:“的确,当年沈氏跨台前其实有个旗鼓相当的竞争对手,大家所有的重心都放在那边,谁也没想到自己内部先反水,蒋长川一边在公司做的滴水不漏,一边用别人的身份注册新公司,偷窃核心技术和内容,借此搭上楚家。”
“最怕的不是只会抄的人,是那种自己有点想法又会找到各种漏洞躲开法律空子的抄袭,后来哪怕请了律师也没打赢官司。”
蒋长川的性质和裴墨轩同理。
都是在暗处借别人的手搅弄风云,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。
江衍:“这件事要从长计议,我回去后会把前几年关于木槿花的死亡案卷宗翻出来重新看一遍,如果能找到突破口是最好的办法。”
沈汐洁颔首一笑,“还麻烦你辛苦跑一趟,中午留下来一起吃饭。”
江衍破天荒没有拒绝,笑道:“好。”
不多时,他转头拍了拍许颖手背,对其他三人说:“我有点事要交代小颖,先失陪。”
两人一前一后出门。
沈汐洁的茶刚泡好,递给祁风延时还不忘挤眉弄眼,“哥,你不是新弄了一副网球拍?等会找小颖打球,拼不了先天基础,后天主动不能输。”
傅景琛大言不惭,接过侧边递来的茶杯,语重心长说:“学学我当年。”
“小洁兴趣爱好多,真是难为你除了没上天摘月亮下海捕鲨鱼,什么都做遍了。”
傅景
琛唇瓣一碰,轻描淡写,“所以结果摆在这,我喝茶,你只能闻茶香。”
祁风延温然一笑,“没办法,名不正言不顺还能怎样?”
沈汐洁汗毛竖起,“哥,你别这样,我特不适应。”
傅景琛把人从面前的小桌子前拉起,“单箭头,看习惯就好。”
沈汐洁轻捏他手心,小声嘀咕别太过分,可倒他现在吃得饱睡得着,老婆在身边,小奶包们在怀里,过的像烤箱滋滋作响的烤肠,幸福的都在泛光。
侧门外是一片很大的园子,再往前走有室内体育室,室外球场,江衍和许颖并排,一直都是他在问,她简单答两句,偶尔点头摇头。
许颖话并不多,在海岛上都是纪淮澈调动气氛,那厮只要一开口,没消音器都难让他闭嘴。
“沈小姐这边任务结束有什么打算?”
许颖踢了踢脚上的鹅卵石,不知道从哪脱落的,圆圆白色一小颗,仿佛遗落的小球。
她闷声道:“回去。”
“喜欢林城吗?”
许颖难得犹豫片刻,“一般。”
那就是挺喜欢。
她说话,尤其是褒奖的话总要抬高两个度去听。
许颖侧头看他,“你准备一直当这个技术顾问?”
江衍笑了笑,“不知道,也许会去滇城那边。”
许颖下意识生出不舍,“你不和我们一起了?”
“小颖,人都会成长,你已经长大了,该有自己的生活,我用十年面对不了的事实,也该开始渐渐释怀。”
许颖跟了
他这么多年,不难读懂他的意思。
所谓释怀,她抿着唇道:“你要报仇?”
“是。”
江衍面色并无半点戾气,仿佛不是要去动枪动刀,而是立地成佛。
最极致的愤怒是安静,最坚定的决心亦是如此。
简简单单一个字,掀起的是无数动荡日子。
江衍笑了笑:“这次开始是生是死都是未知数,如果命不该绝,我会努力换一种生活方式。”
许颖点头,连劝说都没带一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