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拱手,冷笑道:“这个小子自然做不到,也自做不得主,分辨不出尊者所言是否属实,唯有将今日情形全数禀告师尊,请他老人家定夺啦。”
光球上下浮动,乌云翻滚汹涌,许久,才传来一声冷哼:“你小子自称东皇弟子,又有何凭证?”
唐宁笑道:“这个简单,若是雷神不嫌麻烦,随我走一趟东荒,见到师尊,自必什么都明白了。”
空中光球一时沉默不语。
唐宁知晓雷神此时定在权衡真假利弊,更知道若让他想明白过来,自己二人多半有死无生。
当下冷然笑道:“此番小子前来东皇山,本是师尊得了一卷秘典经文,不愿独占,想要传授几人,壮我东夷。
若让师尊知道,这煌煌东夷,竟尽是些鬼蜮魍魉之辈,恐怕就不会让小子来这一趟啦。”
光球微微一抖,隆隆声道:“什么秘典经文?东皇……陛下竟又有新悟?”
唐宁笑道:“是,也不是,该当算是一桩奇事。这个原本与雷神尊者说了也无妨,只可惜如今……小子却是不敢了。”
这话中意思,自然是说雷神如今有了贼的身份,东皇必然不喜,也必不会让唐宁传授秘诀。
孟轲见他言语古怪张扬、似真非假,面色更比真实更真,一时倒有些呆了。
哪怕不论话中真假,他这般面对东夷圣者雷神,却仍能侃侃而谈,甚至怒骂其为贼。
如此胆魄心性,偌大的东夷之内,如不是找死的疯子抑或是东皇弟子,还有何人敢如此?
光球闷声半晌,道:“谁又知你不是胡言乱语?你虽有精纯扶桑青木决真气,却终究太过羸弱,东皇陛下如此人物,怎会有你这般不成器的弟子?”
话说如此,他却并不动手,足可见得他心中约莫也是有些迟疑忌惮的。
唐宁稍作沉吟,高声道:“大道出兮通九窍,一念根生一念胎。万古长河在尾闾,拱门三才定心丹。下有三门合上闾、千秋冰魄沉玉台,莫问古来修气士,一点洪门无上心。”
孟轲只听得一脸发蒙,这每一句,她大致都明白,无非是些运气法门,可仔细一想,却每句都大有谬误。
譬如“万古长河在尾闾”,其中“长河”形容的乃是主脉精气,“尾闾”则指位于脊椎之末的一处大穴,整句的意思便是人之主脉精气,终究于尾闾而收。
然则当世炼气士,主脉精气虽通行过尾闾大穴,却终究只是通过,精气最终会以脚掌正中的定襄大穴为终点。
这口诀所述与当世炼气士的修法大相径庭,且显得愚不可及。
又如“下有三门合上闾”一句。
“三门”形容的自是人体下脉三处大穴,乃人体生精之所。“上闾”则是“尾闾”大穴之前一寸位置,乃是人之精气消耗之所。
当世修法中,“三门”与“上闾”乃是人体内互相敌对的两处,寻常修法,都会择其一避开,这诗文却像是说二者当互为臂助,可以共通,简直枉顾常识。
更别说其他几句,一听就乱七八糟,毫无道理。
孟轲忽然想到,这诗文似乎正是当初那石屋石壁上,位于“扶桑青木决”对面的“万字碑林”中,最末端的文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