着唐宁一路穿过诸多屋舍,入了滨湖而立的一栋三层长楼,边走边解释道:“这是此间最好的所在,最是安静娴雅,楼内有下人仆役,若有所需,尽可吩咐。”
带唐宁入了三楼一间客房,临走时忽然想起什么,回头正色道:“此楼住的,除了荒外贵侯,还有很多神域世家贵客,那些人大多傲气厉害得很,来了东荒更是肆无忌惮,公子切莫招惹麻烦才好。”
唐宁听了,心下了然,点头道:“我自明白的,神域之人来了荒外,自然觉得高人一等。”
那弟子点头笑道:“正是此理,虽然公子是苏神尊弟子,身份贵重,可那些人未必明白,但凡东荒之地的人,几乎少有被他们瞧在眼里的。
不过公子也不用太过担心,此处毕竟是我伏波山,想来终究会给我家主君一些薄面。”
唐宁道了谢,瞧见那弟子盘旋下楼,往东回去,心下不禁轻轻一叹。
原来这里是东荒么?东皇山向来将东荒之地、乃至东海视为自己后花园、囊中之物,可整个儿东夷,又有多少人知晓东荒之大?又有多少人知道东荒万族人口多少,生活如何?只不过做了那些游侠儿外出时耀武扬威的所在罢了。
不过这些终究与他再无多大干系,谢过苏平安之后,他便该踏上归途了,以后悠悠岁月,只怕再不会来这百万里之外。
房间布置算不得精巧,不过一应用具应有尽有,唐宁闲极无聊,索性坐在床榻上,闭目冥想。
自流亡荒外,他见过太多的东西、有过太多领悟,可一则经络损毁,没法运气一一验证,二来他本性懒散,想到这条脆弱性命一不小心便可能丢了,也便没了那深入钻研的心思。
可如今回归在即,想要闯过漫漫兽山,多点领悟终究大有助益、多些胜算。
他早已想得清楚,若能回去,他第一件事,便是要上雪岭峰,要见阿珂!
他曾经也是“神域”中的高手,曾经也作为一个“凡人”流亡于高手、野兽追捕之下,终究想清楚,寿岁相差太多、无法天长地久又有什么干系,他曾经若一不小心死在某处犄角旮旯里,只怕最后悔的,便是当初没追去雪岭峰,明明白白告诉那倔强的丫头,只要能在一起一刻,他便死而无悔。
想到此处,他心下火热,对回归中原的迫切之心更是跳跃难抑。
这一闭目,便是整整一夜,其间他转醒两次,苏平安终究没来,他甚至吩咐楼中听风的杂役去问问一个叫做苏苑的姑娘在哪里,可回报称宾客之中并无此人。
不知怎的,他忽然想起一路来此,苏平安的处处古怪,又想起之前苏平安拼死施展兽身大法,最后仍安然无恙,他心下隐隐有种不详之感,却说不清源头。
不过想到苏平安带着苏苑和自己特意来此,必是为了参加大婚之宴,明日便是时辰,哪怕其中当真有什么古怪,他二人总该出现才是,如此一想,心下稍安。
只是不等第二日清晨,楼下便闹得一片沸沸扬扬。
唐宁是被打斗声吵醒的,走到廊台,便看见南面大湖上,一黑一白两道人影交错激斗,岸边已站了不下数百人,有许多华贵人物,也有许多异族,大抵都是被这争吵声吸引来的。
唐宁看那两人修为,不过真级而已,只是终究是荒外之地,即便在这水神居所,真级也堪称高手……说回来,哪怕在中州,其实每一个修士都是高手,只是自己说不上幸运还是不幸,短短数年所见,便都是大荒顶尖儿的人物,所以眼界自然而然高了些,如今一想,只觉滑稽可笑。
黑衣人一手诡谲法术,施展开来绵绵密密,气机悠长,看起来像是翰州的功法,白衣却是使的一手东夷神通,这个他熟。
两人争斗看似绚烂炽热,实则唐宁看得出来,都有留手,不知是看在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