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平复情绪,但内心仍是止不住的翻涌。
他颖悟绝伦,一下就看出了这律法机构变革的妙处。
把权力平衡、律法公正以及倡廉反腐等要素都顾及到了。
还把原本职责和权限模糊的三司给厘清楚了。
其实沈修很早以前就觉得刑部乃至三司的组织构架有些问题,但让他推翻创新,他又不知道该从何下手。
余闲的思路,其实他也可以想得到,但往往刚要想,思路就被刑部这座大山给堵住了。
现在,余闲来了个不破不立,用近乎肢解的手段,拆走了刑部的两大权力,反而一下子豁然开朗。
刑部,也成了真正意义上的刑部!
唯一让他接受不能的是,这个奇思构想,竟是余闲这个门外汉兼公子哥提出来的!
他觉得自己这个法家先生的自信心有亿点点被伤害到了。
“确实独特新颖,甚妙。”吴宏也不吝赞词,但他又有迟疑:“不过,刑部那些人怕是不愿意。”
“有什么不愿意?尚书之下的官吏给他们新岗位,依旧权柄在握。”杜隆冷哼道:“至于那个郭成,只怕现在没有他不愿意的资格了。”
郭成,刑部尚书。
目前,孙鹤年案没有牵连到他。
但他的日子依旧相当不好受。
因为孙鹤年案中,牵涉了不少刑部要员,一个郎中、员外郎和几个喽啰已经被天罗卫的陆纲请去喝茶了,还有侍郎也在调查中。
这意味着大景王朝的律法部门发生了塌方式的腐败!
作为尚书的郭成,即便没参与贪墨,上纲上线也足以治一个玩忽职守罪!
即便有太子求情,在皇帝的猜忌下,郭成这两日过得亡魂丧胆。
每次上朝前都是怀着赴死的心情跟家人含泪告别,上朝时,又连续遭到了皇帝劈头盖脸的怒斥,只怕连遗书白绫都写好了。
“这次孙鹤年案,对为师来说是耻辱,但对法家来说,未尝不是一次机会,圣上接下来或许会重用法家人才,你们两个要好好把握机会。”
杜隆已然洞察了圣意,这次清洗掉一大批刑法官吏,势必要补充新鲜血液,法家便是最佳的人才库,这点从圣上重用沈修主持孙鹤年案就可见端倪。
“吴宏,迟一些,我会向圣上举荐你的。”
“谢老师提携,弟子定当不负老师期许。”
吴宏大喜过望,接下来刑法机构必将有许多空缺,而老师又深受圣上信赖,有他一句话,自己就可以从国子监正式步入仕途!
“我对你们的期许可不小啊。”杜隆抖了抖手里的纸张。
吴宏和沈修知道,老师是希望自己将这些设想付诸实践!
沈修想了一会,道:“老师,这么大规模的变革,是否太冒险了?”
“这点为师早已想好,即便圣上也不愿冒险,大不了为师就恳请圣上择一地试验,革新革新,不变革怎么让王朝吏治焕然一新呢。”杜隆大有老夫聊作少年狂的气魄。
顿了顿,他又道:“对了,为师还准备收余闲为座下弟子,以后他便是你们的师弟了,可得好好关照。”
学生和弟子是有本质的区别,只要教谁东西、谁便是学生,而弟子则是足以传授衣钵的近亲人。
由于皇帝的偏爱,这些年想当杜隆弟子的海了去,傅锦年也不例外,所以才极力在课堂上表现。
成了杜隆的亲传弟子,那就是法家的核心成员,于个人发展大有裨益。
吴宏惊讶了一下,不过倒没什么抵触。
法家崛起,正值用人之际,若是这余闲有真才实学,吸纳作为新生力量自然再好不过。
但沈修就不淡定了,他前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