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清楚余闲的意图,由于余闲几次坏了那伙人的计划,那伙人必然想置余闲于死地。
余闲这几日在皇宫侯府两点一线,自然安全,可若是去了外城乃至城外,那就不好说了。
“爹,杜隆、太子他们都曾言,您在我这岁数时已建功立业、名震八方,而我纨绔至今一事无成,实在令您蒙羞,经过这几次教训,儿子也学到了,是时候该尝试独当一面了。”余闲信誓旦旦的道,其实他只是想彻底消灭了这个威胁,以便今后高枕无忧。
想起在诏狱门口遇见的丁伦,那杀机凛然的眼神已经充分预示了危机的逼近!
他不想再做一只任人踩踏的蚂蚁了!他要做庞然大物!
威远侯脸色一震,目光炯炯的望着这既熟悉又陌生的儿子。
其实,最近几日,他也明显察觉到了儿子的改变,变得聪明睿智了。
他表面不说,暗地里十分欣慰,他觉得妻子定制的三年之约还是有盼头的。
沉思良久,他走过去,拍了拍余闲的肩膀,道:“难得你有这份觉悟,但,无论怎样,你在为父的眼里仍旧是个孩子。”
正当余闲以为没戏的时候,威远侯又道:“这次,权当给你一次试炼的机会吧,但必须由为父跟着。”
这个提议正是余闲期盼的。
他当即道:“爹,我跟项飞讲了,等勘验完孙鹤年的尸体,他会让人把尸体运去城郊乱葬岗,交由儿子毁尸泄愤。这是一个引蛇出洞的好时机!”
安葬是今日忌,为了获得逆天气运,余闲只能铤而走险,又怕发生意外,如今有强悍老爹护着最合适不过,还能顺便吸引那伙人现身!
威远侯的嘴角微微牵动。
虽然他知道儿子是想用这招引幕后黑手现身。
想起上次孙鹤年还来索要何怜香的尸体来践踏泄愤,不料这么快就应验在了孙鹤年自己的身上。
不过相比上次的反感,他这次居然心安理得。
他觉得可能是孙鹤年太面目可憎了吧。
……
针对丁伦的缉捕如火如荼。
从内城延续到了外城,但直到日落时,仍然杳无音讯。
后来,北城门传来消息:原来丁伦离开诏狱后,直接纵马出城了!
当时他手持天罗卫的令牌,以奉旨办事为由,使得城门守卫也不敢拦截。
在大家一门心思关注着丁伦的下落时,已经凉凉的孙鹤年,则是无人问津。
被几拨人员草草检验了一下后,天罗卫就把尸体丢上了驴车,让收尸人丢去城外的乱葬岗。
驴车顺利出城,前往圣京西北、离赤江畔不远处的一座荒山,名曰小隆山。
大景定都圣京之前,这里曾是流寇山贼们的聚集地,烧杀抢掠,无恶不作。
后来天元皇帝派军队围剿,大开杀戒,事后将贼寇的首级堆在山脚下的道路两旁,用以警示世人要遵纪守法。
可以想象,上万的人头和尸体堆在一块,该是何等的恐怖惊悚,那段时间,过路行人都要避开小隆山。
据小道消息,是法家大先生杜隆建议皇帝这么做的,他觉得前朝至今律法败坏,需用用重典肃清风气。
因此,时日一久,大家都以杜隆的隆字来命名这座山头了。
再后来,这里成了丢弃尸体的乱葬岗。
大多是些犯官死囚的归宿地。
当驴车抵达山脚下时,天色已经暗了。
收尸人取出一张草席,又将孙鹤年的尸体丢在上面,扯了一根绳子套在身上,就拖着尸体往山上爬。
爬了一会,到达一处较缓的山坡,周围光秃秃的,土地似乎经常被挖起填埋,一块块的犹如破衣裳上的补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