名,得罪各方势力?”
周钦衍想将欠揍的晏晏扔出殿的动作一收,似笑非笑道:“浮娘子不妨一猜?”
浮婼可不愿与他做猜谜游戏。左右他才是手握大权的那一个,他的想法亦可随时生变。他若有心作弄,她猜与不猜都是无用功。
她眸光扫过周钦衍那张脸。那轮廓分明,眉峰坚毅,可不是个轻易便能让人摸透心思的主。
“阿婼愿意成为尚寝局女官。”浮婼低眸顺眼,躬身下跪。额头轻抵手背,行足了大礼,谦恭伏地。
居高临下地望着恭顺的她,周钦衍宽大的袍角内,那手竟是紧了紧,握了拳。
“你确定?”他的嗓音醇厚犹如佳酿,仿佛带着蛊惑。
浮婼道:“是。”
“那真是可惜了。”周钦衍沉沉一叹息,“这尚寝局的女官被放出宫是有一定年龄限制的。届时你人老珠黄身无长物,不知是否还能找一门合心意的亲事。”
浮婼瞬间抬起头,姝色无双的脸上闪过一丝懊恼。
大意了!
她竟忘了这一茬。
还想着有他赏赐的那令牌在手,她能随意出入宫廷。至于成亲,与心爱之人水到渠成之后嫁了便是了。
待到二十五岁被放出宫,她虽不至于人老珠黄,但这于女子而言,却是最美好的华年,可全就耽误了进去。不行,她反悔了。
她虽然对于浮老太太以彩礼的多寡来给她挑的那一门门亲事不满意,可她却从未想过孤独终老的。
“君上,要不您给阿婼赐个婚吧?和浮鸾一样,赐个人品相貌出众的世家子便行,也不需要他是官身,不需要他有多丰厚的家底。但那相貌,是顶顶重要的,不可马虎了去。”即便是没有感情,只要对方有那么一张养眼的脸,她相信她必定能与对方处出深情厚谊来,白头偕老举案齐眉。
周钦衍当真是要被她这话给气得呕出一口血来。
“本君相比那些世家子,人品相貌不够出众?浮娘子宁可舍了本君而选他们?”他的脸还不够养眼?她还指望着谁能比他更养眼?
晏晏也在一旁猛点头:“就是就是!父君一出,谁与争锋?”
父子俩一唱一和,浮婼生怕触了周钦衍的逆鳞,这会儿还得指望着他赐婚,忙殷勤地解释道:“君上龙章凤姿、光风霁月般的人物,自然是比任何人都要来得出众。但阿婼自知卑微,不敢觊觎君上,更不敢肖想当君上的正妻。”
不敢觊觎,不敢肖想。
周钦衍听得眉头紧蹙,却又不能发作。
他咬牙切齿,语气不悦:“你先前既已做出选择,那便当好这个尚寝局女官。若是表现好,本君一个高兴兴许就给你赐个婚并让你提早离宫了。”
甩下这么一个大饼,他甩袖离去。
浮婼目送着他离去,对上晏晏的视线:“所以我做小伏低是为哪般?到头来还不是得被困在这宫里!”
“让你选择当君后你不干,后悔了吧?”晏晏颇有点儿幸灾乐祸,吩咐宫婢传膳。又到了他每日享受饕餮盛宴的时辰了呢。
浮婼却是轻嗤:“我若选了,你当真觉得你父君不是故意拿我开涮?”
“赌一把又何妨?横竖你是要当女官的了,那一个个选择中,还有比那个更坏的吗?是你一叶障目,不愿做赌。”晏晏指出其中关键,继而为安慰她,盛情邀请她共进晚膳。
浮婼却是望着那桌上的膳食,眸底闪过一丝晦暗。
不是她不愿意赌。而是她不愿意拿出自己哪怕一丝的真心去赌。
她怕……赌资上桌,便再无重新落袋的可能。
她怕到头来,反倒丢了自己的一颗心。
君王之爱,不可拿自己的真心去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