弦月高挂,银光斜斜照墓碑,晚风凄凉苦楚。江月白跪在陶丰年娘子卢氏坟前,摆上香案贡品,烧了黄纸叩拜告罪。挖开卢氏坟茔,将陶丰年的遗体与卢氏合葬一处,重新埋好加固。三盏酒浇在碑前,江月白眼眸低垂,神色肃穆,取出自己的灵耕师令牌。“爷爷,虽然晚了两年,但我不负您的教导,拿到灵耕师令牌了。我如今一切安好,还成了内门弟子,连我自己都没想到,您若在,一定会为我骄傲的吧。”
“本想将您的烟杆与您合葬,但我怕此地有妖出没,会破坏坟茔寻宝,只能将烟杆留下,今后就让它替您看我一日日长大,也替您看我一步步走到大道之巅。”
江月白起身叩了三拜,不再多言。想说的,已经在这五年间,被她一点点咽下去了。“爷爷您安息吧,我不会再回来看您的,我会听您的话,一直向着前方,向着高处看。”
起身,江月白潇洒利落的离开。才出墓地,江月白耳朵微动,听到异样动静,她转身,指间甩出一张土遁符,蓦地出现在卢氏坟茔旁。喵!!正在坟头刨土的狸花猫吓得一蹦三丈高,毛发竖起弓着背,戒备的对着江月白。江月白眼神冷厉,“我才说了不会回来看爷爷,你这猫妖竟逼我自己打自己的嘴,找死!”
灵眼术下,那只普通的狸花猫背后,三条尾巴散发着浓郁的紫色妖气,高高翘起。猫妖被江月白身上气势所慑,夺命奔逃,快若疾风。铮!绝风刀斩下,银亮刀芒横扫千军,前方坟头枯草尽数飞起。喵嗷!!猫妖惨叫,再无声息。江月白提刀赶到,只发现一节妖气弥漫的断尾,不见猫妖踪迹。这猫妖若认定爷爷墓中有东西,定然还会再来,必须除掉以绝后患。“这妖气……徐瑛!”
江月白收刀回鞘,快步赶往徐瑛家。*夜凉如洗,月色朦胧。农家小院的门被推开,徐瑛听到动静,抓起身边砍柴刀,披上外衣举着油灯从屋内走出。“谁?谁在外面?当归是不是你回来了?”
院中一个男人负手而立,身材修长,发如墨缎,深蓝华服贵气逼人,正仰头环视破败小院。徐瑛的心猛一颤,柴刀掉落在地。“相公?是不是你,是不是你回来了?”
齐玉生转身,目光落在徐瑛年老色衰的脸上,叹了口气,扯开一抹淡笑。“瑛娘,我回来了。”
徐瑛捂住嘴,泪如泉涌,她等了二十多年的郎君,终于回来了。*江月白一路疾行,路上发现几处妖气残留,过去探查一无所获,惊觉是猫妖的障眼法。拍了张自己画的九品高阶匿踪符在身上,江月白收敛气息不再理会路上妖气,直奔徐瑛住处等猫妖自投罗网。“更深露重,门窗紧闭。”
正值深夜,打更的老汉敲过四响,越走越远。轻手轻脚跃上院墙,看到院中两人,江月白双眼大睁,赶忙捂住口鼻隐藏。只见蓝衣男子一身饱满灵光,竟是个练气圆满修士,他半跪在地,怀中抱着奄奄一息的徐瑛。地上掉落一只药瓶,院中还有隔绝声音的阵法。齐玉生皱眉往墙头扫了一眼,夜风吹动树叶,沙沙作响,他收回目光,面无表情的看着怀中人。“瑛娘你便放心去吧。”
鲜血从徐瑛口中涌出,她挣扎着抓紧齐玉生衣襟,眼中蓄满泪水和不解。“为……为什么……”齐玉生眼神凉薄,“仙凡有别,你我终究不能一起走下去,唯有你去了,我才能放下心中牵绊,筑基求仙。”
徐瑛依旧不甘心的挣扎,神情悲痛,涌出的鲜血堵了喉咙,叫她呜咽着说不出半句话。齐玉生抱紧徐瑛压制她挣扎的力气,“我并非心中无你,恰恰是因为心系你,放不下你我年少时的情意,才……”喵嗷!!!猫妖突袭,紫色妖气化利爪,冲进隔音阵对着齐玉生狠狠抓下。齐玉生神色一凛,丢开徐瑛连番后退,站定之后发现衣襟被猫妖利爪撕开,怒火上头。“区区九阶猫妖也敢造次,找死!”
喵嗷!!小小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