蛮马盆地,大坩堵。
成百上千的战骑分成两股,成扇形展开,呼啸着向大坩堵左右两个营垒扑去。
他们距离营垒还有三百步的距离,轻炮的开火声就“嗙嗙”响起。随着蓬的一声闷响,一骑的马头被打穿后,鹅蛋般大的弹丸又贯入这名蒙古骑兵的腹部。
对方轻炮虽然射距远,打的准,被击中者死相难看。可毕竟它们装弹慢,数量少,要在这千人马队中杀死一个人,需要这个人运气非常不好。
然而这些战骑都不相信自己运气很差,所以他们并不畏惧,继续呼喝着打马向前飞驰。
他们大多数人并不是冲向营垒,而是营垒背靠的那两道土丘。只要攀爬上土丘,便能顺着土丘跳入那营垒中。
当他们逼近这曾为古代关隘城墙的土丘时,猛然发现土丘顶部探出许多黑洞洞的炮口。硝烟随之腾起,霰弹如同冰雹一般打来。马啸嘶鸣和人的惨叫声中,他们中很多人如同秋天的落叶般飘零下来。
他们以为这一轮炮火之后,怎么也会有几十息的停顿时间,这个时间足够他们奔至土丘下,进入射击死角中。
但仅仅四息之后,炮声再次响成一片。除了炮,上百支火枪在也两个营垒中密集开火。近五十骑又被血肉模糊的打下马来。土丘和营垒前,到处是人和马的尸体,还有悲鸣的战马和嘶嚎的伤兵。
战骑中的那些蒙古骑兵开始溃逃,接着八旗马甲也跟着败退,土丘上的佛朗机锻铁炮再次轰鸣,似乎是在“礼送”他们。
这样的轻型佛朗机子母炮,每道土丘上都架有二十门。每门炮仅一人就可以操作。虽然它打不远,但在这固定地点的防御战中,却能极大发挥出它速射的优势。
德格勒看着自己败退下来的兵马,狠狠捏了捏拳头。皇太极限他三日内占据大坩堵,他本以为这是个很轻松的事情,但第一次进攻就碰了一鼻子灰。
夜幕降临,天空中既没有月光也没有星光。只有土丘和营垒土墙上悬挂的几盏松油灯,将临近的地面照射的通亮。
今夜当值的陈三牵着条土狗,一边顺着营垒的壁垒走着,一边不住的向外打量着。今日他要特别小心,因为连队长官交待过,白天铩羽而回的建虏很可能会夜袭。
走到壁垒的顶端,便是那道横着的土丘。壁垒本身有高度,所以通过一具五尺多高的木梯,就能登上土丘的顶端。陈三没上去,因为那里另有五名岗哨看着,还有二十多名驻军,并不归他管。
陈三的狗突然吠叫起来,他一边检查着自己斑鸠铳的火绳,一边紧张的向外望去,并没有发现任何迹象。
接着,他听到一声惨叫,这声音虽然转瞬即逝,但还是被他捕捉到了,是从土丘上传来的!
他三步并作两步登上了木梯,便看到土丘上有十来个人影。仅凭这些人影的走路姿势就知道不是自己人,更何况土丘上当值的岗哨只有五人,其余人都睡在土丘靠缺口一端的哨棚中。
陈三毫不犹豫的架起自己斑鸠铳,对着那些人影就是一铳。随着一声闷哼,一个人影扑倒在地。
狗吠铳响,早已将木棚中的风驰军兵士们惊醒了。他们抄起早已上好膛的斑鸠铳,架设起来。
对面那些人影已呐喊着,奔冲过来。这些风驰军兵士来不及点火绳,直接抽出火盆中的点火绳用的火条,向斑鸠铳的引火池捅去。
八九条重铳在炸响中喷吐出烈焰,冲在最前方的几人应声倒地。打完铳的风驰军兵士随即将短矛,钢刀抄在手中,准备肉搏。他们后面,还不断有手持斑鸠铳的兵士冲出木棚。
与此同时,土丘下百仗外的地方,草丛中冒出大量人影,以极快的速度向土丘下疾冲过来。
土丘上,冲在最前的一名建虏已连斩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