崇祯五年七月二十七日。
这一天对于山西灵丘县的绝大多数人来说,是个难忘的日子。他们平生第一次见到了后金建虏。
城头上满是民壮和荡寇军兵士。杨庞得知建虏入寇的消息后,当即派快马通知周万山回军,同时遣五百人星夜兼程赶到灵丘。
这五百兵马若再晚到半天时间,可能就进不了城。因为他们到达灵丘的第二天清晨,后金军兵马就出现在了灵丘县城附近。
城外,远处的村庄腾起了浓烟,不时有小队建虏赶着牲畜,掳着人丁,推着大车从灵丘城外不远处行过。
但建虏从头到尾都没有攻打过灵丘县城,似乎连这个意图都没有。
阿巴泰这一路建虏偏师,轻装急行从北太行山脉里窜出来,别说火炮,就是盾车也没有带。而灵丘城做为边城,不仅有高大的城墙,还有宽达仗余的护城河。对他们而言,强攻灵丘显然不是个什么好主意。
此时,又有十余骑建虏飞马而来,几骑马背上还挂着衣衫不整的女人。他们飞驰到距离灵丘城只有百余步的距离,对着城头扮着鬼脸,吐口水,吹着呼哨。更有甚者,还在马鞍上搂抱着**女人做着猥亵动作。
他们意图激怒城中守军出城而战。但是城上毫无反应。都司洪谭严禁擅自出战。
两名身披重甲的建虏见此更加得意忘形,策马行至距离城墙仅六七十步的地方。
“开炮!”洪谭大喝一声。四门佛朗机小炮齐齐开火,射出数以百计的霰弹。
灵丘县毕竟是边城,佛朗机还是有十几门的,不过都是三四十年历史的老炮了。这些建虏刚开始挑衅时,洪谭就让兵士们悄悄调来四门,集中此处。
两骑建虏的战马狂嘶起来。
一匹随后倒卧在地,其主人挣扎着站立起来,脸上已是血肉模糊的一团。他呆立了好几息,方才捂着脸撕心裂肺的哀嚎起来,跌跌撞撞的在原地乱转。
另外一个建虏则是直接被轰毙掉落马下,坐骑向远处狂奔绝尘而去。
其余建虏见此大惊失色,纷纷纵马向后退去二十余仗。
那重伤的建虏是个巴牙喇,这些人也不敢丢下他不管。他们踟蹰了十几息,便有四骑硬着头皮上前抢人和尸体。
城墙上的佛朗机早已装好了新的子炮,再次轰鸣起来。伴随炮火的还有如同雨点落下的强弩箭矢。这些建虏没抢到人和尸体,反而多扔了三具尸体在城下。仅剩一人一瘸一拐的徒步逃了回去。
夜色降临,月明星稀。
灵丘城中,某个关门歇业的小酒坊内,一群人正喝着酒,吃着涮锅,却没有任何交谈喝喧嚣。
门口突然传来咚咚的敲门声,众人顿时面露紧张之色,如同中了定身术般止住了各自动作,屏住了呼吸。
那敲门声再次有节奏的响起,两长一短。为首一人表情轻松下来,说道:“没事,是我们自己人。”
门打开后,一名戴斗笠的青衣人闪身进了屋中,门又随之关严。
青衣人没摘下斗笠,只是压低声音道:“诸位都准备好了吗?贝勒爷的大军两个时辰后就会在北门外埋伏好,诸位一定要按时打开城门!”
“放心吧!范五爷,此事我们一定办妥!只是那尾款…”
这名被称为范五爷的人干笑一声道:“山西范家能少你们这点银子?更何况还有大金国做担保呢。你们得的好处可不止这点银子,大金国的大军进来了!这是能保尔等身家周全的事儿啊!”
他话音刚落,又传来剧烈的敲门声。所有人脸色俱是一变。
范五低喝一声:“你们敢出卖我!?”
不等其余人辩解,就传来哐当一声巨响。一名壮汉用大铁锤直接砸开了门板。外面的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