紫荆关也是内长城的一个关隘。
土木堡之变后,明廷对紫荆关重视起来,每朝都会扩建修葺。当下的紫荆关是由大块石料加糯米灰浆砌成,坚固无比。
皇太极在关城前拒马河河谷中选了个相对开阔的地带,扎下大营,距离关城约四百步远。而后他自带着一队护军营人马,由几个贝勒陪同着,亲自上前查探。
来到紫荆关城前两百步的位置,皇太极心里就凉了半截。倒不是因为紫荆关坚固高大,而是因为关城上人影绰绰,旌旗密布,已有大量人马入驻。
很显然,明军乘着他被迟滞的时间,调集重兵屯于紫荆关拦住了己方的去路。
皇太极冷着脸问道:“驻于紫荆关城中的明军是何部兵马?”
“启禀汗王。是真定兵备道杨庞麾下的荡寇军。”
“杨庞?这个名字好熟悉啊。”
他身旁的文院大学士宁完我答道:“哦,就是昂重尼堪首领杨重的胞兄。”
宁完我和范文程一样,都是早年投靠后金的汉人包衣。如今,他主管后金在汉地的消息打探事务,这是他本次跟随皇太极入寇的原因。
皇太极听罢心头一凛,面上却若无其事的道:“难怪。”
话音刚落,城头相继响起了大炮的轰鸣声,皇太极亲眼看见,五颗黑点从头顶上掠过,直袭身后的己方大营。
“红夷大炮,明军竟然在紫荆关配置了红夷大炮!”皇太极喃喃自语道。
猛然,他像回过神一样说道:“速传朕的军令,将大营再后移两百步。”
身旁的豪格说道:“父汗,我们的大营再退,就退到峡谷之中去了!兵家大忌啊!”
“那就在峡谷两侧的高地山岭上构筑营垒,分兵屯守。”
皇太极刚说完,紫荆关城墙上又传来阵阵铳炮开火声,这次虽不是大炮所射的弹丸,却对皇太极等人造成了更大的威胁。
皇太极前方的八九名亲护军应声掉落马下,有的半个脑壳没了,有的胸口背心被贯穿个大洞,有的臂膀被直接打飞了。
其实,这火器就是杨重红衣军,风驰军大方阵中常用的制式回旋轻炮。
“保护汗王!”惨叫哀嚎声中,有人高声呼喝道,一众亲护军急忙将皇太极团团围住。
宁完我也叫道:“此处非久留之地,汗王,我们得速速撤离啊!”
晚间,后金军终于完成了移营。皇太极坐于中军大帐中,冥思苦想着。自己该如何攻克紫荆关呢?能绕开它吗?
最终他给自己的答案是绕不开,要攻克紫荆关,必须将停在蔚州的佟养性炮营调上来。可自己大军在蒲阴陉里行走都困难重重,那没有多少兵马保护的重炮能过来吗?
他刚想到炮的事情,外面就传来了隆隆炮响。他惊的一下直起身来,喝问道:“敌军从什么地方开的炮?”
不一会,一名亲护军入帐禀道:“启禀汗王,敌军在附近山岭上架起了大炮,正在轰击我军军营!”
“岂有此理!不是要你们在附近山岭高地上屯兵了吗?明军怎么还能找到架炮的地方?将负责此事的人唤来!”
小半个时辰后,皇太极方算是搞明白。对方是在稍远更高的山岭上架起不知种类的大炮,以曲线投射的方式向军营投射石弹。这些石弹大的和大西瓜一般大,重达百斤,小的也有香瓜一般大小。
常见火炮这个高度,这个距离是无法轰射的。因为那需要俯射,类似红夷大炮那样的重炮做不到。轻型小炮可以大角度俯射,但又射程不够。
所以负责屯兵防御的将官,没在这些地方设防。
其后不久,一颗石弹砸入了皇太极的中军大帐,将他吓的不轻。整个大营的人都和他一样提心吊胆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