田野里渐渐冒出整齐的绿意,桃花忽在春风缠绵中吐露芬芳,县城里迎来了一件大事——秀才试。
各童生早在县衙领回了报名牌子,正进行考前来突击。
以往宋家人都不大关心秀才考试,可今年宋老五就要下场,全家人都跟无头苍蝇似的,后悔以前没有留心,对考试知之甚少。
尤其张氏,天天神思不属,当宋老五从县衙回来备考,恨不得天天看宋老五七八次,汤都烧干了好几次。
宋老大虽然也担心老五,但他好歹撑得住,知道不能打扰,赶紧替换了张氏的工作,给春草熬汤,照顾孩子,整天忙得脚不沾地。
在距离考试前三天,宋老大一合计,与其让张氏在家发愁,干脆把全家聚在一起,该嘱咐的嘱咐,该张罗的张罗,既不耽误老五准备考试,也能安安张氏的心。
宋义便暂时放下春耕,带着老二、老四和福霖到县城瞧老五,福霖还特地带了一束杏花给五哥,让五哥插瓶放在桌旁。
张氏不解其意,只道:“带这杏花干什么,放在桌上多碍事啊!”
福霖笑嘻嘻说,“我那座山上有棵年龄大的杏花,今天开得正好,给我哥瞧瞧。”
宋老五翘起嘴角,寻了个粗陶窄口瓶插了一束,道:“春闱后,皇上会在杏园宴请新进进士们,福霖,承你吉言了!”
福霖道:“既然是我五哥,就没有考不中的道理。”
张氏这才明白,杏花和高中息息相关,轻拍福霖,“就你心眼多!”
红霞也笑着凑趣,“要知道如此,我就去买点杏干给五叔。”
“杏干哪有杏花雅致?五哥是读书人,不喜欢吃杏干,一定喜欢赏花,我听说考试还得靠作诗!五哥,你咋样?”福霖好奇问。
宋老五诚恳摊手,“作诗非一日之功。老师说我虽不善此道,胜在感情真挚。”
福霖琢磨着说:“五哥,你不如趁这几天猜猜题,做几首诗请老师点评,说不定能蒙中呢。”
“这是自然,我已经做了几首。”
福霖不再说,她瞧着五哥准备充足,大概率能通过。
众人说了一会儿话,宋老大招呼着端饭,每人一大碗炸酱面,有肉有菜作做起来方便,吃起来也顺口。
吃过饭后,除了红霞去洗洗刷刷,大家伙依旧在说科举的事情。
不管父母兄长说得对不对,宋老五都一一应下。
福霖也凑热闹道:“我听说考试要自己准备桌椅,五哥你准备好了吗?”
此话一说,大家的目光都看了过来,张氏满眼的迷茫,还得自备桌椅?官府这么抠门?
宋老五道:“有租借桌椅的,我已经租了一套。”
福霖皱眉,“这哪行?大哥,明日有空带五哥去当铺买个二手的吧,谁知道那租用的桌椅好不好用?会不会散架。”
宋老五哭笑不得:“妹妹,你想太多了,怎么可能会 散架?”
宋老大道:“明儿咱们去看套桌椅吧,这可得注意。”
宋义一锤定音,“买一套!”
福霖又道:“现在天气乍暖还寒,娘,得给五哥准备护膝,冻了骨头,笔就拿不稳。”
张氏精神一振,忙点头说:“好好,我现在就做!”
她站起身,去寻布去了。
宋老五无奈,“秀才试又不是乡试会试,不要住在考场,不必准备这个。”
福霖瞪他一眼,“听我的!”
接着福霖又想了些注意事项,包括宋老五要穿什么样的衣裳,每日的吃食都一一嘱咐过,这才心满意足地喝水。
“面里加俩荷包蛋,这是什么讲究?”宋老大不耻下问。
福霖一本正经道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