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弘京苦笑道:“杏花不错,不过科举取士离我们太远,就不奢求了。”
张孟思握着花发愁,“我爷爷是状元,我爹爹是二甲传胪,我怎么也应该是个进士吧。可我没这本事啊!”
福霖噗嗤一笑,“你俩是被老师打击了?”
李弘京淡淡道:“也不全是,人应该认清自己的位置。”
李弘京的声音竟如冰雪般深寒,福霖多看了他一眼,见他的眼里墨色沉浮,却又很快收起所有神色,笑道:“福霖,带我们四处走走吧。”
福霖觉得李弘京的笑很难看,但也没反驳,只道:“我还在山上发现一条小溪,溪水澄澈,我带你们去看!”
李弘京和张孟思跟在福霖身后,阿贵和侍书远远跟着,手里各拿一枝灿烂的杏花,在春风中各自惬意。
福霖每路过一片田地,就要跟两人说一下自己的种植计划,和未来的规划。
张孟思感慨道:“原来种地也这么多门道!”
福霖用眼神鄙视了一遭张孟思,这俩人的眼界太窄了,格局也不高,还得她指点迷津啊。
“种地当然有门道了,不光要顺应天时,还要研究种子,筛选种子,要是我们能筛选出一种高产的植物,按照种子的喜好来种植,那一亩地不就能喂饱更多的人,虎世上忍饥挨饿的人越来越少?”
张孟思说:“你说得不错,可你这里也没种植多少稻谷啊?”
“小了,格局小了。”福霖摇摇头,道:“当人们吃得饱了,接着就有下面一个问题,如何能吃得好。水果要甜,调料要丰富,还要穿得更好。这是人之常情。人的欲望也在推动生活,让生活变得越来越好啊。”
李弘京听福霖这么说,不时点点头,道:“我看朝廷 得给你空出个位置。”
福霖笑开了花,摆摆小胖手,“我就是嘴上功夫。”
李弘京还就是随口一说,看福霖这个反应,不由地笑了。
他们走到山上,不用福霖指,就能找到泉水在哪里——老师已经坐在水边,手指拨弄着山泉。
杜仲清眉目清隽,又不似旁的男人那样花期短,过了二十岁就不能看,此时的他依旧貌若华松,独坐泉水边,如一幅静画。
若在场有位诗人,定能感情充沛作诗一首,可惜看到的这三人都无诗才。
福霖跑过去,说:“老师,你穿白衣坐泥地,衣服都脏啦!”
杜仲清闻言身形一僵。
李弘京接上话,“老师,虽然如今天气和暖,可地上依旧凉,千万别着了凉,容易拉肚子。”
杜仲清脸上的表情凝重。
张孟思憋红了一张脸,他觉得自己也该说些关心老师的话,可说些什么呢?他苦思冥想好容易想出来,道:“老师!我好像看见有蚂蚁爬进您的衣服里了!”
杜仲清气急败坏地撑地站起来,仙气烟消云散,他嫌恶地看着手上的泥巴,蹲在泉水旁洗干净,这才佯装无事地站起来,挥袖背立道:“福霖,你这山上的风景不错,我一时看得入了迷。”
师父可真能装啊!
福霖仰望着杜仲清,天真无邪地说:“老师,你屁股蛋子上有两大块泥巴!”
“咳咳咳!”就是侍立在一侧的仆人们都忍不住了,化笑意为咳嗽,把脸都咳红了。
李弘京笑得两眼弯弯,张孟思则捂紧了嘴巴,坚决不让笑声从嘴里传出来。
杜仲清一派仙风道骨终于维持不住,转过头面对福霖 道:“为师的衣服不用你操心!为师就没穿过旧衣裳!来人,给我那一身换洗的!”
“还有,福霖,看来你每日都非常空闲,不若多抄些书,也练练字!将《论语》抄一遍,十日后交给我!”
福霖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