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贞再次停顿下来。
给刘珏思考的时间。
刘珏沉默片刻,冷笑说道:“你说了这么许多,却还没有真正说明来我这里的目的是什么?”
赵贞呵呵一笑:“殿下,真人面前不说假话,你心中已经有了定论。只是,你还无法确定,我是否真心,是否有那个能力。”
刘珏冷笑不语,显然被赵贞说中。
赵贞点点头:“也是,那我就再来说说到了殿下府上之后的事情,或许殿下心中便有了判断。”
“初到皇子府,夏总管便故意刁难,我就知道肯定是殿下暗中指使,想要试探我。
我若隐忍不发,殿下定会认为我城府深沉,是个危险人物,必会立刻铲除。
于是,我便选择了反击,暗中请人帮忙,收拾了夏总管。
如此一来,殿下便打消了杀我之心,以为我是个睚眦必报,冲动无谋之辈。”赵贞说道。
刘珏眯了眯眼,心中不由得惊叹,此子心思,端是缜密,连这些都想到了。
“虽然消除了殿下杀我之心,我终日困在酒窖一隅之地,又怎么走到殿下的身边,获得殿下的信任呢?
思来想去,我只能选择投其所好。
殿下爱酒,那我便酿出绝世佳酿,吸引殿下目光。
果然如我所料,把白玉酒出锅,殿下便闻香而来。”
“只是,令我始料不及的是,真正让殿下对我刮目相看的,并未是那白玉美酒,而是那晚我做的那首《水调歌头》。
不管怎样,终归是达到了目的。
从那以后,我便成了殿下的贴身侍从。”
“可即便如此,殿下仍旧没有打消对我的疑心。
我便想要寻找机会,让殿下对我多些了解。
当日朝阳殿上,我助殿下大败南陈梁巨木,十五皇子出声助阵。
我便知道,机会来了。”
“事也凑巧,转天十五皇子便邀请殿下去教司坊听曲,又机缘巧合碰见了我的姐姐含雪郡主。于是,便有了前面说的那些,我故意令殿下生疑,好暗中调查我的身世。”
“至于我姐姐那里出现的白玉酒,自然是我趁着给殿下取宵夜的时候带过去的,目的就是为了引十五皇子来府上找殿下讨要。如此一来,殿下势必会质问于我,也便是此刻我摊牌之时。”
赵贞一口气说完,大大的吐了口气:“殿下,赵贞所作所为,并无任何图谋,只是想向殿下投诚,为殿下出谋划策,取太子而代之,成为一代明主。”
刘珏嗤笑一声:“恐怕不止于此吧?”
“然也,赵贞也有私心,我安国候府只因王上猜忌,便遭灭门之后。身为国安候的子嗣,自要重振家威,为冤死的全家老少洗冤。想要完成此宏愿,唯有良禽择木而栖,侍奉明主君临天下。”赵贞目光炯炯。
刘珏眉头紧锁,许久才深吸一口气,嘿了声:“小安子,你真是胆大包天啊!居然想要蛊惑我与手足兄弟反目成仇?祸乱我北梁根基?”
赵贞仰头哈哈大笑:“殿下,你这顶帽子扣得未免太大了吧?如今朝堂内外,事态微妙,局势瞬息万变。太子昏庸无脑,嫌才嫉良,即便殿下无心争夺储君之位,恐怕早晚也会被太子迫害。”
“哼,越说越离谱了。”
刘珏怒道。
赵贞摇头:“以殿下智慧,岂会不知这其中杀机?自古帝王之家,哪一位新皇登基,不手足相残,血染宫闱?身在漩涡之中,殿下怎能独善其身?即便你无争夺之心,也难逃被人猜忌之嫌啊。”
刘珏默然,脸阴晴不定。
一时间,书房里陷入死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