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好几日,时而清醒,时而昏睡。
这期间少帝来过一回,他像是终于想起来那夜将她送到摄政王府上的事了,要来问清楚她前情后果。
少帝来时,危吟眉恰巧被吵醒,一听宫人的禀告声,她便蹙起了眉。
谢启进来,适逢侍女捞起床帘,便见床上的女郎未施粉黛,哀哀楚楚,勉强睁开眼望来一眼,就又阖上了目,仿佛不是很想见到他。
皇后身子不佳,精神虚弱,少帝问不出话,没坐一会便走了。
云娥扶着危吟眉起来喝药,道:“过几日便是祭祀典礼了,娘娘得与陛下出宫去祈福。”
危吟眉听到这话,不再假扮虚弱,目中渐渐恢复清明,思索一刻,道:“届时出宫,我或能与危家的人取得联络,问到母亲和弟弟的消息。”
只不过……
危吟眉躺下,手搭上身侧猫儿,轻轻顺了下它的毛,那时怕是避免不了又要与谢灼见面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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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日后,天晴风和,云光拨开云层,照落在雪面上,是极好的天气。
祭祀典礼上,文武百官分立于跸道两侧。帝后二人走上祭坛,为大齐来年风调雨顺祈福。
典礼结束后,皇后提着裙裾,也不待少帝一起,便先行下了台阶。
她面带柔和笑意,凤冠加身,东珠摇晃,心情仿佛极好,倒是少帝面色有些不太自然。
明眼人都瞧出这下帝后的关系不太对了,至于这背后原因是何?有人是将目光投向了叶婕妤,有些则是投向摄政王。
今日摄政王身着冕服,束玉龙纹珏腰带,器宇轩昂,身姿挺拔,放在人群中便是人中龙凤。
祭祀之后,群臣稍事休息,轿撵在祭坛外不远的白鹤寺前停下。
“娘娘,您的叔父就在里头。”
危吟眉派人联络了家人,她步入佛寺的后院,一蓝袍中年男子就立在院中。
听到脚步声,那人转过头来,眼前一亮。
他恭恭敬敬:“见过娘娘。”
危吟眉扶他起身:“叔父,快快请起,可有我母亲和弟弟的消息了?”
对方是危家二爷,危吟眉父亲的弟弟。
早在危吟眉入宫后,父亲的几个弟弟便把危吟眉母亲从裴家接回来住了。
危照道:“半个月前,陛下派人来将娘娘的母亲带走,说宫里的御医会为其治病,因那是圣旨,我等也不好阻拦。”
危吟眉眉心微蹙,点了点头。既如此,母亲必定是在少帝手里,被安置在了某处。
她又问:“弟弟呢?”
“你说月儿啊。”危二爷闻言皱了皱眉。
危吟眉追问了好半天,对方才开口道:“月儿已经失踪了好几个月。”
“失踪?”这一句话如一记重锤,击在危吟眉耳边。
危二爷无奈道:“是啊!之前叶婕妤小产,娘娘禁足的消息传出来,月儿坐不住,入宫就准备去见陛下,说要为娘娘讨个公道回来。”
危月只比危吟眉小一岁,二人从小相依为命,互相拉扯着长大,姐弟之间情谊极其深。
危吟眉问:“后来呢?”
“危月入宫被侍卫拦了下来,少帝并不肯见他。他想给娘娘递信,但娘娘被禁足三个月,宫门如铜墙壁垒似的,什么也递不进去,月儿一怒之下,去投了军状。”
危吟眉定了定神,柔声:“他投的是什么军帐?”
谈到这里,危二爷忽转头四顾了一下,确保这处花园院子里无人了,才凑过去道:“危月走前,我听他说,陛下这般欺负他的姐姐,他若不报,那誓不为男儿!他去投燕王!”
燕王,是谢灼从前的封号。
危吟眉感觉眼皮直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