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走道:“替孤向令尊问好。”
江晴贞想跟上去,又怕显得不矜持,心知今日自己能和他说几句话全是因为父亲。
女郎立在原地,目光追随着郎君离去的身影。
可这桩亲事会不会就此作罢,还得看家中长辈与崔老夫人。崔老夫人年纪大了,身子不好,催摄政王催得急切,不会让摄政王继续孤身一人下去。
摄政王早晚得娶妻生子。
江晴贞轻叹了一口气,走上了自家的马车。
却说江家二小姐与一众贵妇人离开了皇宫后,未央宫中,皇后正在一一查看她们送来的贺礼。
什么芙蓉石珍珠盆栽,什么金累丝嵌珠宝塔,各种宝物琳琅满目,看得人眼花缭乱。
窗户敞开,有柔柔的风吹进大殿。
承喜一边报单子,一边将贺礼呈上来给她过目,危吟眉挑了几件漂亮的宝器留下放在大殿中,剩下的便叫承喜送到库房里。
当中有一个宝物,瞧着格外可爱,是一个金嵌玉的拨浪鼓,鼓面上以三彩描绘皮影戏画面,两侧两根长长的银链,系垂着圆润的玉珠。
危吟眉拨动了一下,玉珠敲击鼓面发出咚咚的声音,悦耳动听极了。危吟眉望着鼓面上栩栩如生的皮影戏图画,勾了勾唇:“这是哪家夫人送的?”
今日这么多送她宝物的,倒是少有给她腹中的孩子送礼的。
承喜打开单子,看了一眼,脸上笑容却顿住。
“谁送的?”危吟眉拨动拨浪鼓,又问了一遍。
承喜这才道:“是江家二小姐送的。”
听到这个名字,危吟眉愣了愣:“是她啊。”
近来外头关于江二小姐和谢灼的事,危吟眉也或多或少听到了不少,她心里倒是没什么波动,只轻轻笑了笑,将拨浪鼓摇了摇,递到承喜手里。
“先将它收起来吧,日后会用上的。”
承喜犹豫道:“这是江家二小姐送来的,娘娘就不介怀吗?如今外头都在说……崔老夫人中意江二小姐,不日就要给二人定下婚事。”
危吟眉轻笑,想她有何介怀的?
她看得透,也放得下。她和谢灼之间不可能有未来。她的身份这样特殊,决定了谢灼不可能会娶她为妻。他要纳别的女人为正妃,只不过是早晚的事。
而她还存着几分妄念,想要逃离宫廷。
危吟眉手抚摸上自己的小腹,对承喜道:“先扶我去午休吧。”
承喜应诺,也不再提此事,转而道:“后日便是娘娘的千秋宴,尚宫局给娘娘新送来了一套裙子,娘娘要试试吗?”
不提千秋宴还好,一提千秋宴,危吟眉心头便一阵乱跳。
转眼便到了两日之后。
傍晚时分,金光透过窗户照射进大殿。
危吟眉坐在梳妆镜前。快到宫宴开席的时辰,她还没有开始梳妆。
谢灼走进大殿时,便瞧见危吟眉一人坐在阳光里,长发披散在身后,看着镜子里的自己。
“今日是你的千秋宴,宾客们都已经在宴席上等你,怎么还不梳妆?”
谢灼一只修长的手搭上了她的肩头。
危吟眉抬头,对上镜子中男人的眸子。
她依旧并未动作,谢灼的手抚摸上她披散在身后的浓密长发:“我知晓你在担忧什么,害怕众人的议论,但你就跟随我一同出席,有我在无人敢置喙你半分。”
谢灼弯下身,唇贴在她耳畔:“这样的场合不止这一次,你不可能一直躲着。”
危吟眉轻声问:“你就不在意吗?”
“不在意。”谢灼轻说得轻描淡写,指尖拿起桌上的一只耳珰,轻轻抚上她的耳垂,“外人的话有何在意的?你又不是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