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忧心忡忡看着他,只听得他叹息了一声道:“今个我去军营,听到一些事,原来你家男人之前被调到了突袭部队里。”
“突袭部队”这四个字一出,危吟眉只觉喉咙如同被谁人给扼住。
她声音颤抖地问:“然后呢?”
对方道:“他被任命为了突袭部队的营长,上面只给了他三千轻骑让他绕到后方去突袭胡人的部队,据说那一仗损失惨重,折了许多人马,军中没回来的士兵,大抵都折在这支部队里了。”夏娘子进来,责备道:“你与她说这些什么,她正怀着身孕呢。”
危吟眉听得一阵头晕目眩,跌坐在椅子里,发抖的指尖握住桌角,“那支队伍里不止他一人,可有逃回来的士兵看到过他?”
夏娘子男人摇摇头:“谁也没瞧见。所以你别只往坏处想。大军此番获胜,突袭部队作用至关重要,他若能活着回来,那必定会被上头重重犒赏。”
危吟眉轻声道:“我知晓了。”
夏娘子欲说些什么,但看危吟眉坐在烛光下目光缥缈望着地面,也知晓说什么危吟眉都听不进去了,压下心头的话,带着自己的丈夫走了出去。
人走后,危吟眉卧上榻,握着自己给谢灼做的衣裳,泪珠浸满了眼眶,沾湿了鬓角。
她抬起手背,擦去眼角的泪珠。
他带兵应战,生死未卜,怕是情况不好,虽然局势不明朗,但她也不能自己吓自己,再怎么说也得为腹中的孩子努力活下去。
而她也答应过他,他一日没回来她便等一日,十日不回来就等十日,哪怕一辈子不回来,也会等下去……她与他经历了这么多,不至于这么脆弱,一听到他出事就自乱手脚撑不下去。
危吟眉脸颊埋在衣料里,颊边一片湿濡之意,含泪睡了过去。
小半个月过去,危吟眉依旧每日去军营里打听情况,得到的话都是一样,没有半点谢灼的消息。
而她的小腹也渐渐显怀,只不过她身子纤瘦,加之又穿的冬日的袄裙,裹得严严实实,外人不仔细瞧倒也看不出来。
这一日清晨,她起床梳洗完,夏娘子便气喘吁吁地推门而入:“妹妹,你看谁回来了?”
危吟眉一愣,“谁?”
她听到外头传来脚步声,转头朝门口看去,但见日光照落在院中,有人从外走来,他背着光,面容隐匿在阴影中,却依稀可见精致的轮廓。
危吟眉先是定住,接着提起裙裾朝着外面奔去,“夫君!”
她飞奔而出,谢灼将她稳稳抱住,转了好几圈。
一旁的夏娘子看着心惊肉跳,生怕谢灼一个不慎将危吟眉摔着。
危吟眉这些日子等着谢灼,几乎是望穿秋水,她将头靠在他冰冷的铁甲之上,闻到他身上熟悉的气息,一颗躁动不安的心好像被柔软的情绪给围住,终于安定下来。
谢灼柔声道:“眉眉,我回来了。”
危吟眉抬起头,手抚上他的面庞,他的脸颊冰凉,好像也带了塞外风霜的寒意,她眼眶一下潮湿:“你瘦了好多。”
谢灼与她对视着,深深地将她搂入怀中。
危吟眉唇角轻轻一弯,“你无事便好。”
一旁插进来一道声音,危吟眉循声看去,但见谢灼身后的随从抱拳走了出来,“恭喜魏娘子,这一次陆大人立下了大功,军中的犒赏怕是不会少,魏娘子可以等着做官太太了。”
陆礼,是谢灼在军中用的化名。
谢灼握紧她的手,“我们进去说。”
夫妻二人进了屋。谢灼给她讲述了他在军中经历了什么,他向上头自请带兵,只带了三千轻骑前去突袭,最后直取胡人的大本营,一箭射杀了胡人的首领,割下了对方的首级。
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