几幅油画在国外被富人认可,这才算生活好了一些。财富和声望似乎来得更晚一些,但对这个鬓如雪的孤苦画家还算公平,毕竟他在活着的岁月感受到了他坚持一生的价值。今年,也就是上个月的事,他才成为美术家协会的荣誉副会长。
按照美术家协会提供的地址,我去见了他家。他看到我这个陌生人有些错愕,我提到杨真真的时候,他才神情沉重的把我请到了他的个人画室内。
进去之后,我看到画板上有一副长舌鬼的油画,像是临摹杨真真的那个。看到我有点发呆,汪潭拍拍我的肩膀,递给我一个画画用的矮凳,示意我坐下。
“你认识这个人吗?”汪潭指着画问我。
“认识。”
“那个女娃娃说,这个人是你们学校的一个叫江河的学生。”
“嗯,是的。”
“那这个人呢?”
汪潭从旁边堆砌的画稿当中,找到了一幅画,画上是一个人,穿着的确良的衬衫,带裤线的长裤,不过他的样子完全不是一个人,而且眼角有皱纹,还是一副谢顶的样子。
看到这幅画,我想说不认识,但总觉得这个人和江河有些神似。
“他是谁?”
汪潭没有回答我,而是把画放在了画板上,他用调色板弄了一些颜料,嘴里说着:“如果鼻子加高一点,嘴唇画上线,皮肤处理的细致一些,头发带个假发。”汪潭一边说,一边画。很快,这个我不认识的人,就变成了江河的模样。
太神了,我都看蒙了,心里竟然开始对学画画充满了向往。
“这个人是你认识的江河吧。”
“对,但这是您画的吧。”
“这两个是一个人。”
“有证据吗?”
汪潭点点头,指了指他那副油画画面上的手,又指了指杨真真画的那只苍老的手。青筋,血管的纹路都一样。我惊呆了,画家果然不是一般人,普通人看到脸才能分辨出一个人来,画家通过手就能判定出,长相完全不同的两个人是同一人。
“江河到底是谁?”
“他是一个通缉犯。”
汪潭听我这么说,脸上表情有了变化:“我在某个同行那里见过这个人,等我确定他在哪里,我给打电话或者发短信,你找警察来抓他。”
我心里清楚,汪潭撒谎了,他一定不止是见过长舌鬼,他那副油画看上去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。骆博曾经说过假画不是一个人能做出来的,长舌鬼化身江河,在呼市一定有同党。以汪潭的油画造诣和他这两年天翻地覆的生活变化,汪潭应该是江河造假的同党。
人都是自私,汪潭当了一辈子的中学老师,他好不容易得到了身份和地位,他能随便放弃吗?所以,他一定不允许江河在他生活的圈子里,那是他的心头刺啊。
……
我和汪潭约定,回学校等他的电话。没等到汪潭的电话,反而等到了杨真真的电话,杨真真兴奋的问我:“唐南,你在学校吗?”
“那你来一趟操场,我给你买了礼物。”
“我……”
正要拒绝,杨真真在那边委屈的说:“我都在操场上等你两个多小时了。”
“谁说我会去操场的。”
“男生一般不是都会在操场上打篮球吗?”
“我是一般人吗?你等我会,我马上到。”
到了操场,我看到杨真真觉得头皮发麻,她穿了一身粉色的连身裙,肉嘟嘟的模样让我想起了我手机链上的那头粉色的猪。
看到我之后,杨真真兴奋的跑了过来,递给我一个纸袋,我没打开,顺着缝隙就能看到纸袋里有一件粉色的衣服。
“送你的,喜欢吗?”
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