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虽是读书人的事,但我为何不能懂?”
“我在乾都的亲戚前些日子来信,说今年春闱难度甚大,就连一些成名已久的北方才子,也接连名落孙山。”
“你们家的那几位,只怕希望不大。”
闻言,现场顿时陷入长久的沉默,孙员外吃饭喝汤的声音,便更加明显。
“不可能!这些时日以来,犬子分明告诉我,进步颇大,金榜题名,理应不成问题。”有人义愤填膺,如是反驳。
“不错,不论是八股,诗词还是策论,犬子均是胸有成竹,且接连会试三次,经验丰富,岂有名落孙山之理?”有人附和道。
孙员外则是摇了摇头,道“你们呐,当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。”
“这些年来,南北方差异还不够明显吗?”
“那金榜上的名额,本就多数被北方考生所占。”
“而这一次更难,连北方考生都难以上榜,更何况你们家孩子。”
此言一出,众员外只觉心如刀割,胸如针刺。
然而,却无言反驳。
毕竟,孙员外说的,确实是事实。
这些年来,大乾文坛北强南弱已成共识。
这种印象,在他们脑海中,更是根深蒂固。
自家的孩子就算再强,还能强过北方考生不成?
“要我说,诸位都是老兄弟了,何必如此?”
“咱们经商有什么不好?平日里大不了多受些白眼。”
“但咱有钱啊,想吃啥吃啥,想买啥买啥!”
“相比之下,那些个官员看似高高在上,但能有咱自在?”孙员外如是劝慰道。
然而,在场众人,却无一人将这番话当真。
更有人冷眼以对。
说是这么说,可若是你孙家出了个进士,你怕是比谁都高兴,准能敲锣打鼓,提着灯笼挨家挨户地通知。
“你那消息,从何而来?可否准确?”
“嘿,我那远房亲戚,可是在皇宫里当差!贵为殿前太监!”
“这些年来,虽说不怎么联系,但情分还在。”
“传个消息出来,还不是轻而易举?”
“再者说了,这消息我可是花了钱的,做亲戚的,焉能骗我?”
这番话一说出来,众员外彻底心如死灰。
宫里头的殿前太监,说实话,已经是他们高攀不起的人物。
这等人传出来的消息,八成不会有假。
“看来,犬子还是时运不济。罢了罢了,明年再来一次便是。”有人长叹一声,言语中满是无奈、心酸。
也有人不服气,依旧带着些许希冀之色,道:“我看不然!”
“孩子们最少能得个进士,这可是顾诗君向我等承诺的。”
闻言,众员外眼眸深处,纷纷泛起光亮,将阴霾驱散。
然而,孙员外闻言,却是冷哼一声,露出不屑之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