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员外听闻此言,脸色青一阵红一阵,颇有些难以启齿。
“你...”
“你什么你?是不是想赖账?”顾军横眉冷目,语气讥讽。
听见这话,李员外当时就急了,嘴里支支吾吾地嘟囔着什么:“生意人的事情能叫赖账吗?那叫做借贷。”
“我又没说不叫,过些时日再叫,过些时日。”
“呵呵,借贷也需要借条,你只要白纸黑字写下来,你姓李的欠我顾军一声爹,那便随你什么时候叫。”
闻言,李员外勃然大怒。
这借条若是写了,顾军要是满大街宣扬一番,可该如何是好?
他老李本也是十里八乡有名有姓的人物,被这么一搅和,日后可该怎么见人?
“不行,这借条不能写!坚决不能写!”李员外加重语气,以彰显自身坚决的态度。
“那就现在叫!”顾军同样加重语气,态度比李员外更加坚决!
见顾军这番做派,李员外心中可谓羞愤难当,强忍着伦理上的不适,刚要开口,脑海中却有一道亮光闪过。
到了嘴边的那一声爹瞬间便改了口:“不对呀,当初是说你若是想出法子,我便喊你爹。”
“但这法子可不是你想出来的,那是老钱想出来的。”
李员外自以为找到了漏洞,喜滋滋道:“除非老钱承认这法子也有你一份,否则做不得数。”
恰逢此时,钱通幽幽的声音再次传来:“老顾慷慨激昂的陈词给了我许多灵感,这法子,确实得算他一份。”
李员外:???!!!
“你...你说什么?老钱?你是老钱吗?莫不是姓顾的假扮的?”
“老李啊,做人讲的就是一个诚信,为商更是如此,人无信不立,说了的话,就得做到。”钱通语气依旧幽然,但不知怎地,李员外却硬是听出了一丝不怀好意。
“就是,男子汉大丈夫,一口唾沫一个钉,怎地这般扭捏,活像个娘们。”顾军适时开口,嘲讽度直接拉满。
李员外被这两人气得脸色通红,无奈之下,只好将目光投向一直不曾说话的高员外,希望他能挽救自己于水火。
然而,事实却是,他从高员外眼神中看到了幸灾乐祸和看热闹不嫌事大。
淦!
误交匪类!我李某人误交匪类啊!
李员外于心底狂吼!
却是无可奈何,只能通红着脸,从牙缝中蹦出几个细如蚊蝇的字:“爹。”
“什么?你说什么?我没听清。”
“直汝娘!顾军,你这狗贼,莫不是故意消遣我?”李员外气得脸红脖子粗,眼见就要撸袖子动手。
顾军见状急忙道:“非也非也,实在是你声音太小,这事儿可怪不得我。”
“不信你问问老钱,他听见了吗?”
“没听见。”甚至还不等李员外去问,钱通便站出身来说道。
“瞧瞧,大家都没听见,这便不是我的问题了。实在是你声音太小啊!”
“老李,身为一个男人,声音应当洪亮些,否则怕是要遭人笑话。”
李员外闻言,再度忍着生理上,心理上,以及伦理上的不适,扯着嗓子大吼一声:“爹!”
喊完之后,李员外只觉一阵恍惚,仿佛看见了李家列祖列宗踢翻棺材盖,正气势汹汹赶来的场面。
“诶,我的好大儿,爹爹在此!”顾军急忙应声。
高员外也抿着嘴,时不时发出哼哧哼哧的声音。
唯独钱通,依旧一本正经,只是嘴角时不时抽搐两下。
见他们这般姿态,李员外顿时怒极攻心,眼见就要撸起袖子找顾军理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