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子悠悠过了一月,三月春意悄然,只是一连下了好几天小雨,淅淅沥沥扰人心情。
江轶跟随着钟景弈学了一招半式,两人在赌坊里赢了些盘缠,也够一段日子。
正直响午,忽而轻响了几下敲门声,江轶走到房前将门打开见钟景弈站在门外。
“有事?”江轶轻挑眉毛,问他。
钟景弈拿着手上的票头在她面前晃了晃,带着些迟疑说,“听说这片儿来了个唱戏的,好些人都抢着去听,位都抢不着,今晚我请你看场。”
江轶知晓,他口中唱戏的是这江州戏台名角,江遇。
只是非同以往,她如今不该与宋时砚相关的那些人有丝毫联系。
可一票难求,不知钟景弈何时去买着了票,又为这票头等了多久,内心终是过意不去的。
“好。”江轶点点头,算是答应了。
毕竟这段时间也多靠他照应,驳了面子总是不好的。
钟景弈眼中闪过一丝意外,将手中一张票塞进她手里,嘴边笑意更浓,“那行,可不能反侮啊,到时候我来寻你。”
他们俩仍住在旧客栈,房间挨得不远,开门几步就到。
“嗯。”她只应声,没再多说
后者转身之余,似是想到什么,回过头像是刻意强调,“请你看戏只是这些日子太闷了,找找乐子罢了,你可别多想。”
听闻,江轶失笑,到底是谁在多想啊。
“知道了,谢谢你啊。”她莞尔一笑。
钟景弈扬了扬嘴角带着同以往一样的痞意,转身
离去轻哼一声,倒是风轻云淡。
待钟景弈离去,江轶阖上了门。
她坐在简陋的梳妆台前,展开攥在手里的票头,票上写着这部新戏的名。
其实她自小不爱听戏,偶尔遇上佳节才随着阿爹去戏园子里听上一曲,总觉得台上人咿咿呀呀地唱着别人的故事,仿若无痛呻吟。
可那日在江遇的戏园里,戏台上那人十多年未唱过的曲,竟在她看来如此深情。
总有些记忆是抹不去的吧,她轻叹垂眸。
江城人听戏爱在晚饭后,非黄昏非深夜,台上穿着长衫的人们敲起戏鼓,这戏幕一开,角儿就上场了。
台下安安静静只听台上人讲一番荡气回肠的故事,每每到那煽情之处,看客也就纷纷落泪。
“瞧,台上那个就是江州名角。”钟景弈微微靠过来,轻言,“要想看他的戏还挺难,这两张都是我排了许久才买到的。”
江轶望着台上的孙远卿,想起上一次见他都已是一个多月以前,这一面物是人非。
这是她第三次来看江遇的戏,前两次身旁的人还是……宋时砚。
想到这,她自嘲地笑了笑,抬眼看那戏台上却毫无违和地同某一画面重合,仿若台上人是他一般。
一曲终,看客散场,钟景弈和江轶跟着人群走在最后。
“你念过书,也该是听过不少戏吧,你觉得这江遇唱得如何?”钟景弈边走边随意问了一句。
江轶听闻一笑,“这戏园该是你们男子常来的地方,我可没听过几曲,自小也不爱这些玩意儿。”
“我还以为你挺喜欢的,刚看得如此入戏。”钟景弈撇撇嘴,“早知如此,我不如拿这些钱去茶楼坐上一天,听听有钱人家的趣事。”
“听人墙角可不好。”江轶伸手拍他一下,一本正经地说着。
“知道知道。”钟景弈敷衍地挥了挥手,改不了他一身痞性,“不过茶楼都是小道消息聚集的地方,只是后来传来传去都给变了模样,不可信了。”
“上次我可是听说钱家大少爷娶了个脸上一大块红斑的姑娘,哪成想实则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