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面目冷沉肃穆，那双精明的眼睛里，罕见的生出了几分落寞和沉郁。
他以为，池晚就算再喜欢白夜擎，也不会拿自己的命开玩笑……
他以为，池晚会找个无关紧要的人给白夜擎引毒，但谁能想到，引毒的人竟然是她自己……
“为什么？”
他深吸一口气，冷峻的面庞像是冬日霜雪，冰冷而脆弱。
池晚面无表情的闭着眼睛，苍白的脸颊笼在淡淡的光晕里，甚至透出了几分透明感。
“池晚！”
白御不死心，拔高了音量，眸色愤愤的质问道。
池晚皱了一下眉头，不耐的睁开眼。
“吵死了……”
她不悦的吐槽了一句，声音低低的，夹杂些许喑哑。
“我吵？”白御冷脸瞧她，心里突然生出了一股莫名的委屈。
他到底在担心什么？
这个人死了就死了，一了百了，他有什么可操心的！
当事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，反而是他这个旁观者着急得很。
他就是没事找事。
想到这里，白御赌气似的转过头去，不再看池晚。
车子慢慢启动。
车厢瞬间陷入了一种微妙的静谧。
白御的一只手紧握着拐杖，骨节剧烈的突起着，隐隐的发着白。
终究，他还是按捺不住，深吸一口气，又问了一句，“你到底知不知道，三寒水的毒到了你身上，是什么后果？”
“你会死的。”
“你想要救白夜擎可以，但用不着把自己搭进去。”
池晚漫不经心的瞥了他一眼，一副无事人的模样，云淡风轻的说道：“知道啊……”
她做任何事之前，都会权衡利弊，考虑后果。
她不是小孩子了，也不是真正的十九岁少女……
“那你还这么做，你完全可以让别人……”白御瞪大了眼睛，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。
池晚见他如此激动，眼睛里倒是划过了几分玩味。
有意思。
白御的反应，有些出乎她的意料。
池晚本来不想再理他，却突然鬼使神差的多说了一句，“别人不行，只有我可以……别的人，哼，别说引毒了，估计一碰三寒水，自己就先倒了……”
就连她自己，也是竭尽全力，才在引毒完毕，回到暗夜以后晕倒……
三寒水那么霸道的药，常人绝对无法忍受。
白御深深的看了她一眼，似乎在思考她这句话的可信度。
沉默片刻，身旁的男人突然冒出一句，“谁说的，也许还有别人可以……”
白御看着她苍白如雪的面庞，忍不住继续说道：“你的毒，也可以引出来，我帮你找别人……”
池晚轻笑了一声，眼睛里划过了一丝淡淡的嘲讽。
“白二爷是急糊涂了吗？”
“三寒水的毒只能引一次，引到我身上的毒，已经引不出了……”
不然这毒，岂不是可以无限制的引出去，击鼓传花似的没完没了了……
白御闻言，微微怔愣住。
他的确是急糊涂了，怎么忘了这茬。
想到这里，男人的脸色顿时难看到了极点，他紧抿着薄唇，五官阴沉，像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沉黯天空。
“所以，你就没给自己想过后路是吗？”
白御定定的看着池晚，似乎要把她脸上的毛孔都给看清楚。
漆黑狭长的双眼，透着压抑又深沉的气息。
池晚沉默了，没有说话。
后路？
当然考虑过，最坏的情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