念若坐在栖凤宫窗前的榻上,身穿金黄色绣着凤凰的云烟衫,逶迤拖地黄色双绣凤纹云形千水裙。云髻峨峨,戴着五凤朝阳挂珍珠钗。原本念若在栖凤宫平日里的装扮都是简单轻柔的宫装常服,头发也只是简单挽个发髻。近日念若每日都会刻意装扮,衣裳,发髻,珠钗,妆容,都必然精致。
随着元光帝离宫的日子变久,宫里的人心开始浮动,念若希望自己随时打好精神。她心里也慌,可她不能表现出来,想用装扮在外人眼里为自己增加一份信心。
元光帝五月离宫时,栖凤宫院里花草锦簇,如今要进入冬月,草木早已枯败。念若隔窗望着院里,枝条那半绿半枯黄的残叶被风卷着虐。
沐晴进来禀:“娘娘,姜大人差人来报,一会儿他会和宋大人过来。”
念若回过头,淡淡“哦”了一声,姜一旻和宋瑾同时来,定然是朝堂之事。
念若吩咐道:“你去传四喜公公来”。这种时候有四喜公公在身边比较好。
四喜公公先姜一旻他们到了栖凤宫,他为念若见礼后站到念若身侧,小声禀:“两位大人此次前来,大概为了皇上久不归宫之事,皇后娘娘您心里先有个底,他们都不知皇上具体病况,您先稳住他们,待他们离去咱们再商议。”元光帝真正的病情只有四喜公公和庞十知晓。
四喜公公此说,必然还有缘由,念若点点头。
顷刻,姜一旻和宋瑾二人进来见礼。
姜一旻先出声道:“皇后娘娘,皇上可有书信消息?”
念若瞧了一眼四喜公公,反问道:“表哥可是朝堂出了什么事?”
姜一旻叹了口气:“皇上离宫已六个月,众臣人心惶惶。”姜一旻看了一眼宋瑾,又瞧了一眼念若,几斟酌又问道:“皇后您与我说实话,可有皇上讯息?皇上的病如今诊治得怎样?怎会去这么久?”
姜一旻这一连串的问题,念若不敢轻易回答他。
姜一旻见念若默不作声,心里感觉有点不妙,也就不藏着掖着,直言道:“不瞒皇后,外面传言不太好,有人说皇上失踪,也有人说皇上遭遇不测……”,他担心念若,瞧一眼念若不敢再说下去。
念若强撑着镇定,端着淡然模样,看向宋瑾:“怎么平息这些言论?”
宋瑾抬眸对上念若眸光,又赶紧垂下:“现今皇后必要让我等知晓皇上真实状况,我们才好针对谋划。”
他稍一停顿,再次迎上念若眸光:“臣接下来的话,僭越之处请皇后见谅。”
念若颔首。
“外传皇上……,皇上已经……,如果那样……,国一日不可无君,要接回太子……”
念若明白他的意思了,厉声阻止他的话:“不,皇上一切都好。”
这是念若最怕的结果,她最不敢想的结果,她眼里不可控的红了眼眶,厉声斥责他二人:“皇上把重任交给你二人,你二人竟然与本宫说这话?”
姜一旻见惹得念若悲切,心里更难受,他怎忍心逼自己表妹,他拉住宋瑾,向念若施礼恭谨退了出去。他们两人心里大约也猜出几分,他二人也只有再扛些日了。
二人退出后,念若呆愣愣坐在榻上,无声流眼泪,她从来不是一个有野心的人,对生活从来没有过多奢求,只希望,与所爱之人一屋三餐平淡而已。
闺阁初识爱意,一心想与九哥哥白首不离,阴差阳错被囚宫中,偏偏又依赖上皇上日久的深情。
四喜公公瞧了一眼伤心的念若,他心里掂量,他手里有皇上密旨这事,皇后不知,可他现在不能拿出来,皇上明确告知他,密旨必要他尸身返回桑都才可拿出。
四喜公公也没想到皇上这一走,竟然这么长时间没了消息。如国长期无君,大麻烦只怕还在后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