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,季谷雨被管事的人用脚踢醒。
“你要是死,就死远点,要是死不了,就起来干活。”管事的踢完狠狠说道。
季谷雨此时全身骨骼无一块完好,像潭死水一样耷拉在地上,站都站不起来,更干不了活,经过半夜休息,精神却很好,不像是要死之人,还是中气十足的说道,“你随便打我吧,我也想站起来。”
知道起不来便要挨打,索性放开了,让他们捶一顿。
管事的活了大几十年,第一次听人提这么奇怪的要求,当然要想办法满足他,立即喊来两个好帮手,拿着荆棘鞭一顿死抽。
干活的那些同行也是第一次见有人一大早就挨打,都跑过来看热闹。
三人见状更是来劲,鞭鞭破肉伤骨,抽得红血四溅,光光点点。
季谷雨本来平常挨打挨习惯了,无非是肉体遭罪,不放在心里,纯当修炼,这时却也被打得一脸怒意,眼中凶光一闪而过。
这些人不把他当人,完全是像抽尸体一样,剧痛从身体各处传来,牙齿紧咬嘴唇,顿时咬得嘴唇皮开肉绽鲜血直流。
以痛止痛,痛也不转移。
开始他还‘啊,哦,嗷’几句,后来被抽得话也说不出来,直翻白眼。
身体除了头部意识完好,使不出一点劲,连握紧拳头都不能,渐渐意识淡薄,像要昏死过去。
三人使劲一顿抽,看他嘴硬不求饶,越抽越气,打上瘾来,继续加重力度。
季谷雨原本浑浑噩噩,大脑一片乱麻,各处传来的痛交织在一起,轰的一声在脑袋里炸裂。
正要再次昏死过去时,被这一番突然的重锤惊醒了些意识。
此时感觉不到痛,有一种类似被业火焚烧的感觉。
察觉眼角有液体直落,心中苦笑,‘这是被人打哭了吗?’真是活见鬼。
抽出空隙,眼睛扫了扫周围一圈。
凉意渐生,透过泪眼模糊,这些人的各种表情一一放大至周围,全部好像被一圈水罩护着。
各个表情冷漠,一副看戏的表情。
更有甚者眼神里透出狂热,似是要亲自动手也抽上一番。
围观的几十人,没一个说句好话,或求个情。
心道自己要是十恶不赦也就算了,只不过和大家一样寻常挑土,一不小心崴了脚被这样冷血等待,这些人真是令人寒心。
师傅说‘成仙修道,当匡扶天下,造福黎民。’
可要是都是这样一些事不关己,冷血无情之人,造福他们有何意义,岂不是害了好人。
众人不知他心态变化,又有各种指点声音传出。
“昨天就是他害我们任务没完成,打一顿也好。”
“自从他来了,我们的土都被加了分量,每次挑那么多,不就是想出风头。”
“听说他还是修士,只怕是最废物的那种,修士走路还能崴脚,笑死人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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各种嘈杂声音渐起,均是指责,大有罪有应得之意。
季谷雨蓦然想起沂蒙山上仙光里黑衣男子背对众生,挥剑在前的画面。
想起月下舞剑浩气四塞,草木含悲的时候。
心内一叹,那剑法有悲天悯人之意。
天道无亲为悲,众生皆苦为悯。
不再多想多看,渐渐闭上双眼。
眼角最后的一滴豆大眼泪滑落,流落地面时,和铁鞭抽身四溅的血珠融合,像一块石子丢进了水面,无形的水波层层扩散。
是时在场的人,一同进入了一种奇怪的状态。
打人的依然手脚不停,不受控制,渐渐的痛感共享,一鞭下去全体感同身受,包括挥鞭的人也是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