哥怎么样了?”
雅布起身给二人倒茶,反问书致:“我哪个哥?”
“你还有心情开玩笑?”曹寅诧异道。
“我没有开玩笑,”雅布冷笑,“如果是我三哥的话,太医说他患的是疟疾,恐怕不好;如果是大哥二哥的话,这些天正忙着猫哭耗子,背地里只怕连庆功酒都已经喝过了。”
这话却叫二人不好接了。书致叹息一回,问道:“别管他们,就说你三哥。疟疾也分很多种,他的症状是怎样的呢?”
“对啊,书书会医术来着。”曹寅猛地想起,从座位上弹起来,“要不你带他去给王爷问诊吧。”
“别去自讨没趣了,”雅布摆手道,“太福晋可宝贝她这唯一的儿子了,整个太医院都给她搬到我三哥床前了,另外还有蒙古的巫医、满洲的萨满,天主教的洋大夫,乌泱泱一院子人,连我也进不去寝殿,就更别提你这个外人了。”
“那你可知道,他这病发作的间隔是多长?”书致问。
“听正房里叫太医的次数,大约是一两天就会发作一次吧。”雅布眼中燃起些许希望,关切地问,“这里面有什么讲究吗?”
书致的脸色便不大好:“如果是疟疾的话,这病是发作得越勤越不好的。"因曹寅不断地给他使眼色,让他别把话说死,书致忙又补充道:"但我没见过,也不好下结论。”
雅布冷静地垂下眼睛:“看你这架势,间隔一天多就是发作得很勤了吧?你们一定是刚下衙晚饭都没吃就上这儿来了,家里如今忙忙乱乱的,也没办法招待你们,倒不如先回去,过几天再来吧。”
他既这样说了,两人纵是不放心也不好再混赖着,只得告辞出来。雅布把他们送到门口,曹寅又揽着他的肩膀再三嘱咐:“有事只管派人来传话。”
书致亦是拍拍他的肩膀。雅布一直低着头,只是闷闷地“嗯”了一声。
晚上回到家,成德兴冲冲地要过来跟他说话,却见弟弟像支离弦的箭似的一头扎进浴室里,大叫一声:“别进来。”
“你这是怎么了?”成德不由问道。
“去简亲王府上探病了。你先走远些,等我洗完澡再出来和你说话。”
即便知道疟疾是通过血液传播而不是飞沫或者空气,但书致总觉得心里不安。这个年代的生命太脆弱了,即便是权贵阶层的社交圈子里,也经常听说哪家的王公得了风寒,一两剂药下去不见好转,转眼人就没了。
书致空有一肚子知识,治疗疟疾的药,奎宁、青蒿素、乙胺嘧啶.....他一张口就能说出一大堆,可这个时空里却连最基础的金鸡纳霜都还没有!
书致把头埋进水里,懊恼地吐了几个泡泡。命人换了三桶水,直到快把自己洗秃噜皮了,才更衣出来跟哥哥见面。
“五爷的哥哥生病了?”听了简亲王的病情,纳兰成德也不禁沉默了。
生老病死在他们家是很敏感的话题,纳兰成德本来有一肚子话要跟弟弟说,比如世人写词有两种目的,一种是想作为作品出版扬名,另一种是作为日记私下收藏,仅供朋友交流。
顾贞观本不愿意让这首《金缕曲·寄吴汉槎宁古塔》传唱出去,偏偏营救吴兆骞一事未有定论,成德又不好明说,唯恐又让他失望一回,因此好说歹说,还略带了些撒娇纠缠耍赖的戏码,好容易哄得他松了口。
成德立刻联系京城各大文社诗社,广发英雄帖,开评词会、论词会,又联系京城书局,与他们商量付梓出版的事。期间顾贞观唯恐耽误他的考试,又指点了他许多院试府试的事情云云。
但是在这突如其来的噩耗面前,想到自己随时会像简亲王一样,突然被按下生命的终止键,就像一盆冷水浇头泼下,他瞬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。书致打起精神