忽然撇撇嘴,对成德说:“你弟弟这个呆子,光知道舍不得人家,其实他辞官是对了的。”
“你又怎么知道的?”雅布奇道。
曹寅便从腰间拔出一把金鞘玄铁小匕,在手上抛了几下,随手扎进城墙的砖块上,问二人道:“知道这把刀是怎么来的吗?”
“不知道。不过看这金碧辉煌的模样,是皇上赏的吧。”雅布道。
“没错。”曹寅冷笑,“十二年前,费扬古的外甥荣亲王出生,先帝爷就打了一柄这样的黄金匕首送给他。可惜几个月之后,荣亲王去世,他的所有物品都被堆在内务府的大铁炉子前面,准备被焚化。我看到了那把匕首,觉得好可惜,就悄悄摸过去把那它拿了出来,不曾想被他姐姐的宫女发现了。”
他双手不自觉地握拳,扭过头去微微地哼了一声,显然是为此事付出了很不愉快的代价:“所以皇上登基以后,每年都会赏我一把一模一样的匕首。他压根没忘了这事,费扬古不做点惊天动地的功绩、仅仅是在宫里当差,皇上凭什么用他而不是那些家世清白、看着不给自己添堵的人?”
他原说的是真心话,连自己的黑历史都爆出来了,不料雅布一脸古怪地看着他:“我说小曹,这事儿是你不对啊。不告而取为偷,荣亲王夭折已经够惨了,你怎么还偷拿人家东西呢?”
“你这个......呆子!”曹寅一愣,双手握拳,气得脸庞涨红,“啊啊啊。我怎么会认识你这傻瓜。”他气得拔了匕首,跑下城门楼,找书致去了。
“怎么还赖上我了?”雅布一脸懵逼。
成德单手握拳放在嘴边,忍笑轻咳一声。
曹寅一个内务府旗下当差的人,怎么可能胆大包天地去偷荣亲王的东西,最后还全身而退?他说自己想要荣亲王那把匕首,明显是为尊者讳的说法,想要那把匕首的多半另有其人啊!
楼下,书致已经送别了费扬古,转身准备叫哥哥回家了。
“天儿还早着呢,急什么?”曹寅兴致勃勃地提议道,“刚才外头那帮人歌唱得那样好,还会吹长萧,多半也是风雅之辈,不如我们出城会会他们,就当交个朋友?”
纳兰·临死之前还不忘把朋友叫到家里开party·容若,从城楼上走下来听了这个建议,也是欣然同意,拖着弟弟上了马。
四人出了城门,到那长亭旁边,可是亭子里却已经早已人去亭空,只余沙土上凌乱的马蹄脚印,告诉众人这里刚刚发生了一场感人至深的离别。
“唉,我们来晚了一步。”曹寅跌足叹道,“真是可惜。”
成德倒是很看得开:“算了吧,刚才不是还唱‘人有悲欢离合’?缘分天定,不必强求。”
“缘分天定,但事在人为,”书致却耸肩道,“刚才那群人当中有个吹萧的人,拿着那么长一把萧,想来过路的人都看见了。咱们顺着街市找去不就完了?”
“诶,这倒也是个办法。”雅布笑道,“今儿个八月十四,街上有庙会,咱们顺带逛街看杂耍去。”
“瞧你没出息的样子,”曹寅忍不住要怼他,“凭他什么杂耍,还能比宫里的有趣?”
然而宫里的杂耍虽然繁复精彩,但却规矩重重,所有人都只能坐在座位上规规矩矩地看,哪有和小伙伴一起逛庙会自在?
四人来到外城长街上,先在摊子买了四个面具,曹寅是狐,成德是猫,书致选了马,曹寅非要给雅布买那个猪的,后者抵死不从,从摊子上拿起一个老虎的面具就跑。吓得摊主以为他们不给钱,险些叫人报官抓贼。
华灯初上,圆月高升,街道上摩肩接踵、人流如织,戏台上热闹非凡,起先只是表演一些变脸、翻跟头、踩高跷、逗猴儿一类的简单杂耍,曹寅等人都是已经看腻了的,倒还罢了。后来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