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选司,而是云南文选司吧?”
“朝堂上还有两个文选司?”
“当然,”书致道,“云南平西王吴三桂、广东平南王尚可喜、福建靖南王耿精忠,这三个藩王自成一系,用人不受朝廷辖制。如今朝堂上的汉官除了科举考试考出来的,还另有一种‘西选官’,就是被平西王吴三桂选用的官员。所以吴应熊是能够调动云南文选司,给自己看好的人安插一个前程的。”
“岂有此理?”成德不由皱眉,“天无二日,国无二君。一个国家怎么能政出多门?”
“多行不义必自毙,皇上容不了他多久了。”书致摸摸下巴,笑道,“能用吴兆骞的案子,把顾贞观拐过来给你做幕僚,还真是买到千里马了。”
这些年顾贞观一直在为成德打理文章出版的事,只从明府上领取了一份象征性的束脩,却身兼老师、幕僚、账房、经纪人等多种职务。这么忠心耿耿、识文断字又见过世面的幕僚那可是打着灯笼也难找,叫书致看得都有些眼热。
“还不是你的主意?”成德无奈地说,“非要这么使唤人家,我心里很过意不去呢。”
“不是我要使唤他,而是得立个规矩起来,”书致正色道,“被流放宁古塔的文人可有好几千个呢,若是不索取一点常人给不了的报酬,将来上门求你救人的还不把我们家门槛踏破了?况且你又不是顾先生,子非鱼,焉知鱼之乐?”
以顾贞观的为人,如果他孤身一人在外,指不定哪天就得罪权贵、人头落地了。况且他也无心仕途,能遇上成德这么一个兴趣相投、人品贵重、亦生亦友的好主公,在保存尊严风骨的情况下还能做点实事打发时间,未尝不是一件幸事。
听弟弟这么说,成德倒也点头默认,转而为他发起愁来:“你身边是缺一个大总管,十六他们俩做长随、做管家都是可以的,但是做幕僚就差了些。”
按照这个时候的规矩,男主人身边的仆从一般分为四类,其中长随负责倒茶牵马一类的活计,只需要忠心勤恳就好;管家略胜一筹,需要懂得一些看账打算盘、人情往来之类的事;师爷是则需要通文墨、负责做些简单的收发信件、文书来往工作。
而幕僚的要求是最高的,必须要能辅佐男主人处理政务,要懂公文写作,要懂朝堂上办事流程,还要像顾贞观一样能够防微杜渐、在涉及政治风险的问题上为主翁提供参考意见。
有这种本事的人,一般干不了两年就跳槽出去当官了。别说书致,就连明珠身边的幕僚也还缺着人数呢。
书致只得耸肩道:“慢慢来吧,这事也急不得。”
兄弟俩又说笑一回,便各自梳洗睡下,翌日一早,成德便把吴应熊一事禀告父亲。
“他妈的,老太太吃柿子,捡软的捏呢?”明珠愠怒道。吴应熊不敢直接找他也就罢了,有本事找老二也行啊,专门挑尚未出仕、相对单纯一些的老大当突破口算怎么回事?而且选取的角度还这样刁钻,竟然连成德他们在顾家题词、是题在一幅画上这种私密小事,都被他打听出来了,让人不禁觉得脊背发凉。
“他妈的,我不吃鱼。”旁边,纳兰揆叙挥舞着小勺,笑嘻嘻地接道。
父子三人都是一愣,忍不住大笑起来,紧张的气氛瞬间烟消云散。
“滚滚滚,别偷听我和你哥哥们说话。”明珠哭笑不得地驱赶小儿子。
觉罗氏不悦道:“说了多少回了,不要在孩子面前说脏话。你们要谈正事,上外书房里谈去。”
“也没什么好谈的,你们一会该进宫的进宫,该念书的念书,我自有计较。”明珠往肚里匆匆填了两个饽饽,抄起桌上的马鞭,就大步出门了。
“离开衙还有一个时辰呢,阿玛这是去哪儿?”成德问弟弟。
“不知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