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不曾想到魏人竟会大胆至此,仅仅两百余骑就敢深入大漠截击自己!
视线之中妇孺惶恐四窜,战士身首异处,这是赤溪部的末日!
赤溪部族长目眦尽裂,不住地大口喘息,好半晌才缓过劲来。
“走!我们走!”
他突然放声大吼,随即催促着数名还自恃勇力想要再与魏人厮杀的战士策马逃离。
今日的赤溪部完了但只要没有灭种,就还有重兴部落的机会!
然而下一刻东侧突然杀出数十骑,为首一名虬髯将领狞笑驰来,一杆长枪直刺他的咽喉!
赤溪部族长勉力格挡,可强大的冲击之势下这一击含带了无匹巨力,赤溪部族长手中弯刀立时被远远磕飞,枪头旋即将其咽喉洞穿。
他整个人猛地一颤,只觉得眼前的天地登时混乱转动起来,接着毙命当场。
霍山右臂发力长枪横划,赤溪部族长的头颅便落在雪地上。
御夷骑军疾驰之势不减,像是一柄重锤狠狠砸入赤溪部这个垂垂欲倒的壮汉胸膛。
“将头颅包起来送于张将军!”
莫敬一在数名轻骑的护卫下驱马而来,望向赤溪部族长首级的眸光如同在打量着一件稀世珍宝。
先前临敌虽只是元修义的误判,可相比其余三支镇军,御夷军的表现实在相形见绌。
幸得张宁给了自己弥补表现的机会,如此情形下投桃报李自是应有之举。
更遑论张宁还多受元修义器重,自己只要与其保持亲密,想来不仅可以安然度过此番北讨,日后也应是好处多多,毕竟自己费重金买来这镇将官位,可不是真为元氏戍守边疆来着。
念及于此莫敬一不禁心情大好,他一边伸出手指挠着嘴角的痔,一边吟道:“破胡,破胡!今日当于此破胡!”
赤溪部战士人数虽倍于张宁麾下魏骑,可骑军优势就在于有磅礴之势的冲击力上,再加上又是以动击静的伏杀因而仅是一个多时辰,赤溪部中凡是负隅顽抗者尽皆死于刀下,仅剩的四百余人匍匐在地不敢再动弹丝毫,等待宣判。
唯有一人壮着胆子叫道:“魏人将军,如果您愿意宽恕我们,赤溪部剩下的族人都愿意奉您为主,成为您的奴隶!”
此话一出匍匐在地的众多族人立刻连连叩头跟声叫嚷,一时颇显喧闹。
他用的是鲜卑语,张宁凭着脑中记忆勉强能听懂其中一些词汇,再联系当下情势倒也能理解个差不理。
作为部中普通牧民,此人所言无疑代表着此刻大多数赤溪部人的想法。
弱肉强食乃是至理,放于草原更为赤裸裸。
部落间的相互征伐吞并是常态,一个部落的强盛往往伴随着其他小部落的消亡,因而对于这些已是沦为阶下囚的牧民而言部落已灭,保全性命投入其他部落实是再寻常不过的事。
唯独怕的是跟前这魏人将领要夺了他们性命,以头颅换取军功。
突然响起的哀求与喧闹声使得切思力拔勃然大怒,他一脚便将率先开口的那人狠狠踹翻在地,接着抽出鞭子打骂不止。
牧民们见此更为恐惧,有的更为急切地哀嚎叩首,有的愤然起身大有要拼死一搏的架势,可随即就被一箭射穿咽喉吐着血沫轰然倒地,于是哭闹声更甚。
合军一处正清点己方折损的张宁三人互视一眼,斛律金和莫敬一皆表示此番所有俘虏,缴获全由张宁处置,自己不会干涉。
对两人而言皆是需要一场干净利落的胜利以证明自己,抹去先前给元修义留下的糟糕印象,相较之下其余尽皆次要。
张宁心中了然,遂也不做推辞。
适才怀荒骑军多次冲锋蹈阵以磨灭赤溪部几度捏合起的反击力量,为此死伤十